江黎拿着一杯超大芒果刨冰穿梭在小攤之間,陳桉跟在他身後,不知是不是劉含笑案子的原故,他總覺得江黎身上有不同于同齡人的冷漠,不論什麼都提不起太大情緒,就像現在他即便穿梭在各式各樣的物品前仍是一副寡淡的模樣。
不過想想他的成長經曆,如果不冷漠好像又很難生存下去,畢竟長情的人都比較痛苦。
他像是挑到了喜歡的東西,拿出手機掃碼,陳桉走到他身邊發現他買了個小貓挂件,買完随手遞給他,“給你的。”
陳桉不明所以地接過,“給我幹嘛?”
“你車上的挂件不好看。”
他車上挂着的是一串廉價的塑料葡萄,常年日光曬着都褪色了,說起來這個塑料葡萄還是韓明給的,說是陪侄女逛街開盲盒開的,有次出任務坐他的車順手就給他挂上了,他沒在意一直都沒摘。
看陳桉一直不說話,江黎補充道:“當你送刨冰的贈品。”
陳桉笑了笑,“算這麼清楚。”
“可不嘛。”江黎轉頭繼續他的陰陽怪氣,“反正我跟某人也沒多熟。”
“臭小子。”陳桉捏了他的臉,“再陰陽怪氣抓你回警局住兩天。”
“好啊,住你家行不行?”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有房?”
江黎似乎十分震驚,然後誇張地說:“你都二十九了沒房子?”
陳桉忍住了揍他的沖動,不是,這小孩熟了之後說話怎麼這麼欠呢。
“你怎麼知道我二十九?”
“徐姐說的。”
徐潔,好,很好。不但荀暮柯玩這個梗,就連個十八歲的小屁孩也玩。
陳桉臉上挂着“和善”的笑容,江黎眼疾手快跟他拉開距離。
兩人追了一會兒,都覺得幼稚就停下來了。
沿着長街一路走,盡頭是凱旋門,那裡還有高考祈福活動,陳桉非拉着人過這道門,江黎嘴上說自己肯定能考上公大,腳下卻很實誠,完了還求了個金榜題名的簽。
他們出來有一會兒了,慢慢往回走的時候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
陳桉問:“要高考了,怎麼大老遠跑這兒來?”
江黎說:“學校放假,許家明組局,就出來玩玩呗。”
陳桉點點頭,“行,玩完早點回去。”
“嗯。”
然後陷入隻有刨冰剁碎的沉默,這杯子底下有冰塊,下面的冰層已經凍得死死的了。江黎很安靜,或者說大部分時間都是安靜的,陳桉卻在這份安靜裡搜尋到了别的聲音。
“可是這些都過去了,現在他死了,高考完我就可以自由自在的去别的地方,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
那天勸誡瞿夢婷的話沒有一個字在背景資料上。
陳桉裝作不經意地問:“那天你說的話都是真的嗎?”
江黎顯然聽懂了,戳冰的手一頓,幾秒鐘後語氣自然地說:“當然不是,瞎編的你也信。”
“哦。”
快到飯店陳桉看見了出來找人的韓明。
“哎,你怎麼躲在這兒?”
韓明走過來盯着這個跟他們差不多高的男生,摸摸下巴,“陳桉他誰啊?”
陳桉還沒開口,江黎說:“我叫江黎,你又是誰?”
韓明駐足打量了好一會兒,然後饒有興趣地勾起唇角說:“打赢我我就告訴你。”
他出手很快,一點不猶豫,沖着江黎肩膀去,江黎側身躲過抓住韓明的肩膀,摸到堅實肌肉的那一刻他知道他掄不過這人。隻能放棄往陳桉身後躲,韓明執着于想把人從陳桉身後抓出來,擡手卻被陳桉捏住手腕往後翻折,咔嚓一聲。
“啊——”韓明覺得不可思議,“陳桉你!”
他一邊甩手,一邊把脫臼的骨頭掰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