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屍案告破,韓明隊裡都放假了,副局長也順帶把之前欠重案隊的假給放了,兩撥人一塊休假可饞哭了其他組。
累了大半年終于能休息了,盧玉杳伸了個懶腰,感歎:“終于。”
白碩正依照程肖翔的要求找合适的聚餐地點,這時韓明敲了敲他們的門,幾個人條件反射站起來,“韓隊。”
韓明清了清嗓子,說:“這頓我請,想吃什麼跟我說,兩組一起啊。”
白碩跟程肖翔小聲咬耳朵,“這算是補償嗎?”
奈何韓明聽力太好,當即點頭說:“算,所以想吃什麼随便提。”
程肖翔暗爽:“yes!”
環顧四周,少了個人,韓明問:“你們隊長呢?”
盧玉杳說:“哦,陳隊出去了。”
韓明點點頭,走時叮囑道:“跟你們陳隊說一聲,明晚八點秦瑤飯店。”
喬青峰的碑立在烈士陵園裡,來的路上陳桉買了束花,六月的太陽已經很毒辣了,十點一過就熱的人不想出門,還好師父的墓碑在大樹下陰涼些也好多說說話。
他把花輕輕放在墓前,蹲下來把台面上的落葉掃去了些,做完這些才擡頭看着墓碑上那張灰白的笑臉。
早兩年他來看望的時候話還多,彙報工作似的說今年辦了什麼案子,再後來就少了,不知道說些什麼,但這裡就像是港灣,壓力大的時候還是會來。
“陳警官?”
陳桉回頭,那人也捧着一束鮮花同他的放在一起。
“蔣教授。”
蔣銘宇是喬青峰多年摯友,到師父家吃飯的時候碰到過幾次,是南城師範學院哲學系的教授。
“你又來看你師父了?”蔣銘宇上了年紀笑起來滿臉褶子,層層疊疊的褶子透着幾分慈祥。
“嗯。”陳桉與他寒暄幾句,“您最近身體還好嗎?”
蔣銘宇說:“挺好的,我快退休了,兒子也已經成家立業,沒什麼煩惱了。”
陳桉點點頭,“那就好,師父生前最愛跟您聊天,您得了空多跟他說說話也是好的。”
提起喬青峰蔣銘宇心裡總是遺憾的多,如果沒有那場行動喬青峰應該還會繼續在福田警校任職。
人上了歲數就是容易回想以前,早前那些細碎的東西都給它拿出來揉碎了掰着講。
“我記得老喬空降的第一年就帶了你們這群小子,他老是在我面前提起你,說你表現多麼優異,甚至還說過要招你當緝毒警,後來想想緝毒太危險了,就沒跟你提。”
陳桉回想了一下,他們确實一進去就是喬青峰接的班,也聽到過一些風聲說喬青峰是上面空降的,但具體為什麼空降不得而知。
他看向身旁的老人,也許從蔣銘宇口中能得知一些過往。
“蔣老師,您知道當年師父為什麼空降到福田警校任職嗎?”
蔣銘宇有些狐疑,“你不知道?”
陳桉搖頭。
“老喬違反了紀律,被罰下來的。”
違反紀律?他确實沒聽師父提過。
“什麼紀律?”
“嘶……”蔣銘宇說,“具體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是招了個線人但沒上報。”
“線人?”
蔣銘宇繼續說:“嗯,那個線人好像還不是警察,沒經過專業訓練,老喬當時因為一些指揮上的分歧頂撞了上級,上級把他罰下來了,那個線人好像還在幹,但聯絡人還是不是老喬我就不知道了。”
陳桉說:“那您知道那個線人叫什麼嗎?”
“這個……”蔣銘宇撓撓頭,“這個我不太清楚,隻聽老喬說那人也是個孤兒,沒爹沒媽的還差點誤入歧途,是老喬撈了他一把,從看守所出來後就栽培他,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哪怕是隻言片語,都在陳桉心中燃起了希望。
蔣銘宇後知後覺,“小陳你這是還在記挂爆炸案?”
陳桉沒有否認。
蔣銘宇沉默片刻,歎口氣說:“也是,老喬對你來說也很重要,說實在的我真不敢相信他就那麼死在了爆炸裡,死在了卧底手裡。”他彎下腰撫摸墓碑上的照片,“你去查吧,查了也好,給老喬一個交代。”
長平一中
距離高考還有七天江黎趴在圍欄向下望,那天他們站過的地方黑黢黢的,沒有路燈也看不見别人。
越是臨近高考他們就越放松,班裡都是打鬧聲,傳進他耳朵裡倒有些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