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官你們是知道我女兒的下落嗎？”

陳桉看他焦急的模樣，不像是假的，說：“她在參加完一檔選秀之後就失蹤了，至今下落不明。”

文俊輝眉頭都擰在一起，一個不修邊幅的男人眼裡浸滿悔恨的淚水，“是我不好，我不該、如果這些年我都陪在她們母子身邊她也不會……”

陳桉理解他的心情，拍他的手臂安慰過後，留了電話，“想起什麼可以給我打電話。”

昨天程肖翔把有關羅凡音的資料發到了他手機上，羅凡音原名姓文，之前住在河木村。

周穹暫時還沒聯系上，他有點擔心。他初來乍到，雖然第一次外勤做的不錯，但這次屬實是太莽撞了，沒有報備，現在還失聯了。

剛剛試探了一下文俊輝，他看起來并沒有太大問題。

就目前線索從動機出發分析，殺害唐小悠的無非兩種人。

一、與她結仇的人。

與唐小悠密切相關的人有五個，李夢、王瑩瑩、羅凡音、林冉和賈坤。李夢和王瑩瑩有事瞞着警方，這件事很大概率還跟羅凡音有關，會不會羅凡音當年的消失是唐小悠的造成的？

林冉與她的交集挺少，除了最初進入“夢蝶”的那段時間，之後的幾年裡他們幾乎沒有交集，目前也沒有找到林冉殺人的動機。

至于賈坤，從内部人員口中得知，賈坤和唐小悠的關系一直很好，賈坤沒有家庭，公司有那麼多年輕小姑娘，他玩的人不少，唐小悠就是其中一個，在宣布自己要被派遣之前她跟賈坤的關系一直都不錯。她離開的時間很短，賈坤對于她的失蹤表露出的是……畏懼。對！就是畏懼！他怕自己交不了差，所以不會殺唐小悠。

思來想去，秘密還在羅凡音身上。

二、公司有人發現她要跑，害怕她披露“夢蝶”的秘密選擇殺人滅口。

會做這件事的隻有公司的管理層，但管理層賈坤不會殺她，郭燕也對這件事誠惶誠恐。除非……她對某個依賴的人說過這件事。

而那個人殺了她。

但，為什麼？

口袋裡的手機震動，解開鎖屏失聯一夜的周穹終于發消息，得知周穹現在就在文俊輝家住着，他才稍稍放心了些，總不能剛來報到就把實習生給弄丢了，傳出去韓明跟荀暮柯得蛐蛐掉他一層皮。

陳桉簡單跟他說了一下會議上的内容和自己見過文俊輝的事。

“那陳隊我是跟你回警局嗎？”

陳桉剛想說是，但文俊輝一個細微的情緒轉變牽動了他的神經。

他額角緩慢的跳，随後無意識頂了下腮，“不，你就留在他身邊。”

“夢姐，你怎麼了？”王瑩瑩貼心為她送上一杯溫水，“最近總是心不在焉的？”

李夢恍然回神，眼下是用粉底都遮蓋不住的烏青，她不敢擡頭，散下的頭發遮住這邊臉。

“沒事，最近休息不好。”

“啊？”王瑩瑩擔憂地說，“要不要去看看？再有兩天就是新成員見面會了，夢姐你可千萬别倒下。”

溫熱的手覆在李夢冰涼的手背上，讓她感覺到一絲絲溫暖，最終她擡起頭對她盈盈一笑，“我沒事的。”

王瑩瑩面色紅潤，見她心情好了很多，起身說：“坤哥叫我去辦公室，我去一趟，你好好休息一下。”

李夢點點頭，目送她離開休息室。她深吸一口氣，拿起桌上的溫水喝了幾口，這幾天她總是被夢魇住，一會兒是那天在窗外看到的白衣女子，一會兒是穿戴靓麗的出道前夕，無論夢境如何變幻都有一張模糊的臉一道怨怼的視線牢牢盯住她的臉。

她問心有愧。

唐小悠的死像是一道警鐘，旁的人聽到這道警鐘會露出驚訝、猶疑，然後守口如瓶，于她而言這道警鐘就像是抓獲犯人的警笛，她四下逃竄，卻怎麼也逃不開包圍的困境。

她從沒說過她的舊夾克裡藏了一張多年前的照片，照片上即将出道的四人胸前的名牌沒有名字隻有編号，唐小悠、王瑩瑩、她和……羅凡音。

“羅凡音，女，18歲，2018年參加選秀‘明星有你’。”程肖翔貼了一張照片在中間，又把數字18給劃去，“真實年齡15歲。”

“當時選秀節目爆火，羅凡音辦了個□□，又在節目組的默許中成功參加了這場節目，她憑借姣好的面容和實力被大衆投票成為最有可能出道的練習生榜首。”

“但是她沒有成功出道。”白碩接過話，“2019年年初出道夜前夕傳來她退賽的消息，此後她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再無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