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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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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塞瓦倫到王都的路程遠比去時的路程要來得慢,但若硬要說慢了幾分幾秒,也說不出個大概。

也許是因為習慣人多,人少時總覺得分外安靜的原因,信衍總是覺得時間過得特别慢。

他的确把雷娜塔他們當作真正的夥伴,所以離别時會這麼難過。

以至于翻來覆去地将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來回想了好幾遍,直到看着王都高聳的城牆逐漸出現在視野中。

這裡看起來還是同離開時一樣,連積雪都是一般厚,隻是壓在頭頂的積雪雲似乎在醞釀一場暴風雪,重重地堆積在王宮的上空,都快将塔尖都一并壓折。

信衍深深地呼出一口氣,此前他已偷偷将聖劍上的鑽石融合進懷表中,現在懷表上隻差一顆鑽石,那就是皇冠上的那枚鑽石。

馬車緩緩駛入王都,地面上沒有太多的積雪,但城中的居民卻幾乎不見蹤影,偶爾有人走動的身影,卻也行色匆匆。

聯想起馬爾科姆說過的話,信衍心中焦急萬分,催着馬車夫快馬加鞭,一路飛馳趕往王宮。

很快信衍便能看到王宮的大門,與門前一大片黑壓壓的士兵,頓時驚疑地趴在床邊,“怎麼回事?怎麼這麼多人?”

墨林眯起眼,看了片刻道:“是吉爾伯特。”

“他這是要做什麼?”信衍抿了抿唇,對方看起來來勢洶洶,總不可能是為了迎接他們吧,但事到如今,他也不可能轉身逃跑。

再加上各種可怕的大人物,他也見了不少,不至于現在還會害怕吉爾伯特。

信衍定了定神,率先走下馬車,雷娜塔緊随其後。

而吉爾伯特看清楚從馬車上下來的人後,也絲毫沒有流出意外的神色,而是陰沉着臉疾步走向他們,“果然是您,伊凡大人看上去很愉快呢。隻是苦了陛下,一直在忍受病痛的折磨。”

亞瑟的病痛又不是他造成的,信衍隻覺得莫名其妙,但眼見勝利就在眼前,不欲與吉爾伯特多廢話,單刀直入地問:“那您怎麼不守在陛下身邊?我現在可有要事禀報陛下。”

吉爾伯特居高臨下地掃視着信衍,那目光幾乎深入信衍的骨骼之中,看得隻讓人發毛。

“不行,誰都不能進入王宮,”吉爾伯特冷哼一聲,收回視線,“尤其是您,伊凡大人。在撇清嫌疑之前,您最好老老實實地待在您的别館中,哪裡都不能去。”

“什麼嫌疑?”信衍蹙眉,“我不明白您在說什麼。而且不讓我進去,這是陛下還是您的決定?”

“有區别嗎?”吉爾伯特冷哼一聲,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撫摸着腰間佩劍的劍柄,“現在沒有比陛下的安全來得更重要的事,請您現在就離開!”

他雖然說的是請字,但語氣卻是一等一的惡劣,似乎下一秒就會按耐不住,直接上來捅信衍一刀。

吉爾伯特的喜怒無常是出了名的,但顯然他現在的煩躁,多半是因為亞瑟,或許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希恩。

面對如此爆裂的吉爾伯特,最好的做法當然是先行撤退,從長計議。但信衍完全沒有心思,他蹙着眉,步步緊逼道:“吉爾伯特大人,我不明白您到底想做什麼?我的嫌疑是什麼?陛下的情況到底怎麼樣了?這些您必須說明白!要不然我就是硬闖也會闖進去的!”

吉爾伯特本一句話都不願意與信衍多講,聞言臉色愈發難看起來,猛地拔出佩劍,“你以為我不清楚你的心思?!可笑!不過就是為了王位!”

信衍後退半步,竭力緩和吉爾伯特的情緒,“請您冷靜,我可以不要這個王位,但有些事我必須親自向陛下禀告。”

“冷靜?”吉爾伯特冷笑着向着信衍逼近:“現在恐怕是我一生中最清醒的時刻。你為了王位都能買兇刺殺,你怎麼可能不要?!”

“刺殺?”信衍一怔,迅速反駁道:“我沒有買兇!那現在陛下怎麼樣了?我要去見他!”

吉爾伯特雙目發紅,完全聽不進信衍的話,“少廢話!不是你們,那還有誰?!都是因為你們!”

他似乎是憤怒,又像是興奮,握緊手中的劍,狠狠向信衍橫劈過去!

信衍無法反駁,眼看着閃着鋒芒的劍刃就要橫過腦門,他猛然向下一縮,躲過吉爾伯特的攻擊。

于此同時,一直沉默不語,暗暗忍耐的雷娜塔終于悍然出刀!

她一個下步,擋在信衍身前,手腕輕輕一轉,劍鋒便順勢向上,瞬間挑飛了吉爾伯特的長劍!

那柄劍在空中不斷回旋,直到橫插進身後馬車門的木闆上,吉爾伯特快步追上去,他用力拔了兩下,卻沒能拔出。

他漲紅了一張臉,抛下木闆上的長劍,掏出藏在身上的短劍,再次朝着信衍猛撲過去。

“砰”地一聲,馬車門突然打開!

插在上面的劍柄甚至都快打到吉爾伯特的臉!

他迅速後撤兩步,躲過直沖向臉的劍柄,怒吼道:“是誰!躲在馬車上鬼鬼祟祟!”

“是我,”墨林未見其人,已聞其聲,“好久不見,您還是一樣沒禮貌,一見面就說别人鬼鬼祟祟。”

他輕快地跳下馬車,手上還拿着一件雪白的毛皮外套,他單手拍拍上面并不存在的塵埃,垂着眉眼溫聲和氣地說:“您不會已經不記得我了吧,真是寡情呢。就是不知道陛下還記不記得我。”

信衍一眼認出,這件白色皮毛外套正是希恩遺忘在馬車上的東西。而吉爾伯特作為希恩的哥哥又怎麼會認不出弟弟的東西呢?

但吉爾伯特卻沒有第一時間注意到這件外套,他眯起眼睛注視着墨林,片刻之後才說:“原來是你。”

“自然是我,除了我還能有誰呢?”墨林笑道,他颠了颠手中的外套,“我怎麼樣不重要,倒是這件東西,難道你不要了嗎?”

随着墨林的話,吉爾伯特才将注意轉向墨林手中的白色外套。

“這是...”他一把将東西奪了過去:“這是希恩的東西!他現在人在哪裡?!原來是你們帶走了他!”

墨林笑而不語,放松身體倚在馬車門上,伸手拂去粘在身上的白毛。而這幅慢條斯理、不願意回答的樣子顯然激怒了吉爾伯特。

吉爾伯特攥緊外套,朝着墨林怒吼着:“快回答我!我弟...希恩究竟在哪裡?你們到底把他怎麼樣了?!”

“您何必多此一問呢?”墨林伸手拂去最後一根浮毛,擡眼看向吉爾伯特,“你明明就知道他會在那裡。”

“你是說馬爾科姆?”吉爾伯特咬着牙,“他竟敢真的背叛我!我早就知道他會是這樣的人!”

“希恩是不是這樣的人,我們和你都一清二楚,是你把他推到馬爾科姆的身邊去,何必又在這裡惺惺作态責怪他?而我隻負責轉交,不負責聽你的指責。”

墨林永遠都是一副笑模樣,也許是因為嘴角天生帶着弧度,也許他本就内心平和又愛笑。

而現在也不例外,隻是這個笑容怎麼看都帶着十足十的嘲諷。

“你!”吉爾伯特脾氣暴躁,自然聽不得墨林這堪稱刻薄的話,當即揮着短刀就想削下墨林這不會說話的嘴。

況且他看不順眼墨林已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早在多年之前,他就對墨林恨之入骨,恨不能将墨林的每塊骨頭,每絲血肉都碾落成泥,看看他是否還是貨真價實的人類,而不是用笑容勾人魂魄的惡魔。

而墨林也不愧對吉爾伯特對他的評價,信衍完全看不清楚他的動作,隻一瞬息,吉爾伯特就被反制住,狠狠壓在馬車車廂外壁上。

“你還是一如既往的不小心。”墨林單手壓着吉爾伯特,輕松地調笑此時正在手底下瘋狂掙紮的吉爾伯特:“你這麼莽撞,要是弄壞了外套,那希恩恐怕就更不願意搭理你這個哥哥了。”

“你閉嘴!”吉爾伯特漲得滿臉通紅,他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手中的外套,很顯然外套上已經被蹭上塵埃,原本潔白如雪已不複當初。

吉爾伯特一愣,眼中透出慌亂,但很快他反應過來,将外套猛地扔在地上,一腳狠狠踩下,奮力一掙,這一下倒是成功掙脫墨林的鉗制。

“你!”吉爾伯特伸出手直指墨林的鼻子,想要怒罵三聲,但怎麼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你”了半天也沒有後文,吉爾伯特頹然放下手,原本手中握着的短刀也早就被墨林輕巧地奪下,他終于被卸除所有武器。

在墨林的面前,他像是虛張聲勢的刺猬,那一根根豎起的、堅硬的刺被連根帶血地拔下,揭開經久未愈的傷疤。

對于墨林來說,吉爾伯特沒有秘密,他所有弱點都顯露無疑,這是他們兩人彼此心照不宣的秘密,他已經沒有力氣抵抗來自墨林的無聲侵襲。

墨林滿足地笑了,也許是源于猜想得到驗證,但與此同時,他的内心也無法抑制地悲傷起來。

吉爾伯特一如當年那樣,将所有一切袒露在他的面前。他是一個意志堅定的人,一生也隻有兩個弱點,一是亞瑟,二就是希恩,所以他在得知希恩的親生父親居然不是自己的父親之後,才會這麼難以接受。

而現在吉爾伯特看到墨林時的情緒會這麼失控,也正是由于墨林與另一個弱點亞瑟有關。

因為墨林是亞瑟的弱點。

吉爾伯特憎恨墨林,因為墨林是亞瑟心中的傷口,但他也明白有些事情隻有墨林才做得到。

層層積雪雲依舊重重地壓在衆人的頭頂,一點都沒有要散去的痕迹,這場雪似乎将至,卻總也無法降落。

墨林長長地呼了一口氣,白色的氣體從身體中流轉,繼而彌散在眼前,溫暖結冰。

吉爾伯特還是同以前一樣,不管他的性格如何變化,他還是最初的他,但墨林自己呢?

他知道自己生而殘缺,就像水面上映襯下的倒影,用盡全力在僞裝一個完整的人。

這也就是他會成為遊吟詩人的原因,他想找回完整的自己。畢竟殘缺之物總有一天會潰散在天地之地。

而他跟着信衍,也是因為信衍的身上有熟悉的味道,他總是能依憑這股味道,想起很多很多的往事,但一瞬間這些記憶又會全部消失不見,最後隻留下懷念的餘味。

他時常覺得自己就像那呼出的氣一般,潮濕又溫暖,但這些都不是因為自身,而是因為那個或許存在的母體。而他隻是一縷青煙,很快就很消弭。

近來這種感覺越來越頻繁,也許就是今日了吧。

墨林轉頭看着暗沉在雲層之下的王宮,正色道:“吉爾伯特,希恩的事,我沒有資格置喙,但我想要知道,亞瑟他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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