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顔九微的眼神完全冷了下來。
看來,是時候要放大招了。
就在她動手之際,也就在唐棠即将落入罪犯手中之時...
“砰!”兩聲槍聲幾乎重疊在一起!
徐斯绮手持雙槍,一槍射斷捆住唐棠的繩索,另一槍擊打在對面罪犯的腦門上,那罪犯仰面倒下!
沒了繩索的拉力,唐棠向前跌下去,但她反應迅速,雙手撐地,瞬間就恢複站立姿态返身向後撤。
而這一切不過短短數秒,信衍眼睜睜地目睹了全程,但他什麼都做不到,甚至他都沒能反應過來。
這一刻他清晰地明白了十七的意思,他不應該出現在戰場中,現在的他隻會礙事。
想通了這一點,信衍也不扭捏,他提升了速度,一把拉過向他靠近的唐棠,然後向着暗道入口的方向跑去,此刻入口已經基本打開了。
“啊!!!”
而這時他們身後突然響起一陣響徹天地的怒吼。
兩人回頭,卻見那本已倒下罪犯竟然站了起來,他不僅毫發無傷,本該被子彈擊穿的腦門甚至連個紅印都沒留下。
他臉色黑如鍋底,兇神惡煞地盯着徐斯绮,“他媽的,敢打老子?!老子改主意了,老子要先弄死你!”
“看來我們的異能對他們完全無效...”身旁響起江祺然的聲音。
信衍這才注意到他,轉頭與他對視一眼,“你怎麼知道?”
江祺然又道:“顯而易見,但現在我們作為新人沒什麼好逞強的,先進暗道吧。這樣他們也可以不用再顧慮我們,找機會逃進暗道了。”
信衍點點頭,三人快速鑽進暗道中,随後便聽見狡兔在外面大喊道:“他們三個都進去了,我們也快往這裡退!”
狡兔說罷,便率先第一個沖進暗道中。
三個新人紛紛退到後方,為之後進來的人留出足夠空間。
信衍攥緊衣擺,緊張地無法呼吸,他看不到暗道外的場景,隻能依賴零散而嘈雜的聲音,揣測外界發生的一切。
那些紛紛擾擾的腳步聲與金屬相撞之聲逐漸朝暗道靠近。
信衍的心高高提起,直到他從那小小一方空隙間瞧見安然無恙的十七,才終于放下心。
暗道之外的三人也彙聚于暗道口,三人交換了個眼神。
下一秒,顔九微忽然向前喚出一片火焰,呈半圓狀抵擋外界的罪犯。
而同時徐斯绮扔出一枚屏障,展開後以暗道入口為中心包裹住其中的三人。
就此,他們終于獲得一絲喘息與逃生的機會,三人迅速閃進暗道中。
“暗道機關應該是關不上了,”顔九微一進來便對着狡兔道,“快把入口封起來,保護屏障擋不了太久。”
狡兔也不猶豫,站在最外側雙手貼着兩面的牆,随即兩側的磚石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相互貼近。
趁着狡兔不注意,顔九微忽然将信衍拉了過來,狀似無意地将他推到狡兔身邊。
這一瞬間,一股酸澀的感覺從他們兩人緊貼着的皮膚處,一下子蹿遍全身,最後彙聚于左手手腕處。
信衍:“!”
狡兔的異能成功被收集到了!
狡兔來不及管倒在身上的信衍,屏障已接近碎裂,而他面前尚有一臂寬的空隙!
他暗自咬牙懊惱,現在真是騎虎難下,當初就不應該上了顔九微的賊船!
眼見上方的屏障逐漸出現裂縫,罪犯們暴怒的叫罵聲也逐漸清晰,狡兔也隻能強迫自己壓榨出最後的力量,兩邊的牆面不斷加速收縮,這下一定來得及了。
正當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時,異變突生!
一隻強健的手腕從僅存的縫隙中突入,扼住了狡兔的喉嚨!
粗糙的磚石顆粒在那隻手腕上劃出長長的口子,劃破了黝黑的刺青,鮮血沿着暴起的青筋淅淅瀝瀝地往下落,滴落在狡兔的胸口上。
狡兔卻無暇顧及那麼多,脆弱的頸骨在那隻大手中發出近乎崩裂的聲響,他憋得滿臉通紅,無法呼吸,雙手死命地抓撓着那隻扼住咽喉的手,異能也随之暫停。
這一瞬間,所有人都來不及反應,隻聽見牆外宛如兇獸一般的怒吼聲,擋在他們之間的磚石牆在沒有異能的供給後也變得脆弱起來,無法再承受罪犯們的重壓,開始片片剝落。
而狡兔的頸骨幾乎快被扭曲成不可思議的形狀,他隻覺得痛苦,不管是脹痛的胸腔還是刺痛的脖頸,都讓他甚至想痛快地死去。
然而被強化過的身體卻不會容他這樣輕松死去,就算每塊骨頭都變形了,他也依舊活着。
顔九微則反應迅速并掌成刀,指尖冒青白色的火苗,像一把纖薄而又鋒利的火刀,狠狠砍在罪犯的小臂上,青白色的刀刃輕而易舉地陷入肌肉虬結的手臂中,滲出絲絲鮮血,牆外的那人不由放松些許,狡兔也得以喘上一口氣。
然而還沒有等她高興太久,很快她就發現不管再如何用力,火刀都無法再進半寸,而那罪犯除了流點絲血外,更是别無大傷,她的火刀既沒有砍斷筋骨,也沒有點燃血肉。
難道他們就要這樣僵持着嗎?
顔九微無法擊退罪犯,而罪犯也無法徹底殺死狡兔,難道隻能等着這面牆被罪犯們強拆掉,再迎來一場惡戰嗎?
就在這危急關頭,十七終于出手了。
他快速繞開其他人,一眨眼就來到狡兔身旁,手持着短刀貼着火刃冒出濃濃青煙。
顔九微看不清煙霧下發生的一切,隻得見十七手腕一抖便将罪犯的半段小臂流通着手腕一起利落地切下,一股腥臭粘稠的血從斷臂處飛出,濺了他們一身的鮮紅!
牆外傳來一聲悶哼,那人不由抽回殘餘的斷臂。趁此機會,狡兔依靠在顔九微身上,強撐着最後一口氣,釋放異能封住殘留的口子。
暗道中瞬間變得一片漆黑,顔九微指尖再次燃起一點火苗,她點亮牆上的油燈,蹲下身仔細查看幾乎快癱軟在地的狡兔,“沒事吧?不行的話就磕點藥,沒藥的話,我也可以低價賣你,一顆也就2000積分。”
“咳咳咳,”狡兔雙手扶着牆,好不容易才爬起身,聞言氣得呼吸都喘不過去了,他嘶啞着嗓子努力用氣音罵道:“你他媽!奸商啊!”
他哆哆嗦嗦地掏出一片藥塞進嘴中,很快就恢複了大半,若不是頸間還留着泛紅的掌印,他看起來更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的無事人。
顔九微看着狡兔的臉色稍有好轉,就迫不及待道:“你可以動了吧,那我們繼續走吧。”
狡兔揚起眉毛,不滿地怒罵道:“老子剛剛用這麼多異能,還差點被人掐死。你就不能讓老子休息一下?”
顔九微十分幹脆,“不能。”
狡兔啐道:“媽的,你他媽就是個周扒皮!”
顔九微笑嘻嘻,“我可都是為你好,萬一這道牆被打破了,那第一個死的肯定是你。”
狡兔白了她一眼:“不可能!我封上的門,就沒人能打開!”
“是嗎?那你不怕他們咯?”顔九微不耐煩了,她手上點起火焰,惡狠狠道:“那不知道你怕不怕這個?”
狡兔頓時瑟縮了,“你!你居然威脅我!”
在顔九微可怖如惡鬼的眼神中,狡兔隻能磕磕絆絆地站起身向前走,他也的确怕她真上手燒他,畢竟她可是有前科。
她曾經不止一次對玩家出手,不然又怎會有如此惡名。
不過狡兔此時身體稍稍好轉,回想起剛才發生的事,急忙湊到十七身邊,“十七大人,謝謝您救了我。我真不知道該怎麼報答。”
“舉手之勞而已。”十七不願多搭理他。
但狡兔卻仍厚着臉皮貼上來,“不過我有一事非常好奇,剛才我們的異能都不能傷害到罪犯,您是怎麼做到的?”
十七斜下目光,看了他一眼,冷硬道:“這種事情你不應該問。”
狡兔察覺到十七眼神中的威脅,不敢再問,隻敢小聲嘀咕着,“我也是為了能順利通關,若是真有什麼辦法能有效攻擊罪犯,那我們接下來的試煉也會安全很多。”
他聲音雖不大,但在場所有人都能聽到這番喃喃自語。
信衍雖沒有像他這般魯莽地直接問出口,但心中也不免産生疑問。
他清楚地記得,之前在花園中,十七的刀可沒能傷害到罪犯,但方才十七卻能輕松削去罪犯的臂膀。
這其中一定有問題。
想起那時他與十七相接的皮膚處流淌進的洶湧異能。
或許十七的異能并不像他想得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