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大學時更自信、更有光彩、更吸引人。
“我現在想考研。工作了才發現,康複醫師有多尴尬,沒有處方權,醫院的康複大部分是護士在做,隻能考研看看還有沒有其他出路。”
所以,她目前沒有過多的心神和精力分給任何旁的什麼。
“那你找個十拿九穩的,為什麼選擇考北青大學?”劉雪說的是大部分人的選擇。
謝聽晚卻是執拗的,“反正都要學習,不如一口氣考個好的。”
她語調一慣地慵懶輕緩……劉雪卻能準确辨别出她的堅定。
“正好,你今晚可以問問淩翊師兄,他能引薦導師更好。”
頓了一秒,劉雪補充道,“雖然……但為了考研。不然,我替你去問。”
“不用。”謝聽晚拒絕得幹脆,“除了你,沒人知道我要考北青大學。”
劉雪不信,“你爸媽不可能不知道吧!”
“不知道。”斬釘截鐵。
劉雪差點絆倒,“怎麼會!”
說到這,謝聽晚好似又回到了大學時的她,像刺猾一樣又脆弱又充滿防備。
考上之前,謝聽晚不想讓任何人知道,因為,她無力面對那些質疑和看熱鬧的心态:一個大學裡默默無聞的“混子”,想考北青?癡人說夢!
她收回被劉雪挽着的手,“你又不是不知道。現在我媽隻知道我要考研,就開始給我發小作文了,要是讓她知道我考北青……”
“阿姨還是那麼可愛。”但看着謝聽晚挂不住笑的臉,劉雪果斷改了口,“你現在心裡還會煩躁?”
“嗯。”
謝聽晚不想讨論這個話題,目光指着遠處露營野餐的地點,
“我們是不是來早了?”
燒烤的架子撒落一地,無人問津,倆人走過去簡單打了聲招呼,謝聽晚自告奮勇烤肉,無他,避開尬聊罷了。
夜剛染黑天空。
謝聽晚埋頭烤串的模樣,認真地似在做着某個重要的項目,全然沒注意到遠處有兩人正緩緩朝這邊走,
穿白色連衣裙的李欣然旁邊,一個瘦高挺直的男士,面帶和緩的淡若微笑,兩人正一路談笑走來。
劉雪一眼便認出,這人是淩翊,謝聽晚暗戀四年的師兄。
當年,謝聽晚就是被他的笑迷得神魂颠倒,可劉雪看到的隻有拒人于千裡的冷淡。
你瞧,他常穿的一身白襯衫灰西褲,雖然新潮,也透着一絲不苟的沉悶。
對劉雪這樣的吐槽,隻換來謝聽晚一句不威不淡的“還好吧。”
倒讓劉雪領教了,什麼是情人眼裡出西施。
注意到劉雪停下烤肉的動作,謝聽晚疑惑詢問,
“看什麼呢?”
杏眼輕擡,視線從不遠處的淩翎身上飄過,他已駐足,看了過來,
月影綽綽,不知墜入誰的心湖。
劉雪早已細緻入微觀察了一遍,小聲和謝聽晚說着自己的推測,
“李欣然師姐戴着婚戒耶,她結婚了?”
她斟酌了字眼,因為淩翊手上沒有婚戒。
同學們一擁而上,将淩翊的視線擋住。
劉雪胳膊肘搗了下謝聽晚的腰窩,“你不去打個招呼?”
“不知道說什麼。”謝聽晚拿了幾根愛吃的烤肉,往反方向找個角落坐下,邊吃邊看起今日時政。
劉雪逛了一圈,挨個和老同學們打一遍招呼,才走回謝聽晚身邊,
“又在學習。早知道帶你和老同學打招呼,他們剛才好幾個問起你。”
謝聽晚吃口肉串,頭也沒擡,含糊道,
“我又不是你們京圈的人。”
又遞一串蒜瓣肉到劉雪眼前,“嘗嘗。我烤得真好吃。”
淺淺的得意是謝聽晚今日最大的情緒波動。
“很快就是了。”劉雪兩口吃完,探過頭來低語,“李師姐也不是,她也是最近幾天來北青旅遊,被會長拉了過來。”
“會長”兩個字咬着重音,暗示謝聽晚什麼。
隻得到簡略的一句“哦”,劉雪知道她鐵定又沒走心,就轉移了話題,
“李師姐結婚了。”
仍是無動于表。
“老公不是淩翊師兄。”
謝聽晚收起手機,歎息,
“挺可惜的。”
劉雪知道那些事在她心裡已經過去,說話越大膽,
“什麼可惜!淩翊師兄還是單身呀!沒完成的表白指不定還能安排!”
謝聽晚目光掃過場地,似乎找淩翊,沒見他的身影。但是表白......
“再說吧!”
過去的事了,再撿起來幹嘛。而且,她如今沒那精力,也沒了當初那份感覺。
不如就此過去。
一群人吃吃喝喝大家好似覺得無聊,會長提議玩遊戲:真心話大冒險。
十幾個人被拉過來圍成一個圓圈,啤酒瓶在桌子上嘀溜溜地轉,
似是時鐘回轉,将天各一方的人,拉到最初最近的距離。
啤酒瓶口陰差陽錯對準了淩翊,衆人起哄聲壓倒了手機震動的聲響,謝聽晚在沒人注意的角落,掏出手機,看見主任的信息:
[十點前高鐵站集合。]
看來主任的研讨會結束了。謝聽晚拎起包,剛起身,前路被一道高挺的身影擋住。
原來,在她方才走神的片刻功夫,淩翊選擇了大冒險,會長有意挖坑:
“到當年你表白沒成功的女生面前,說出你最想說的話。”
開局即高潮,起哄聲此起彼伏,在夜空下回蕩。
謝聽晚愣在原地,杏眼眨動,今晚第一次完完全全看向淩翊,載滿疑惑,
薄紗般輕爽的月光披在他的發梢肩頭,在記憶裡漸漸消抿的笑,慢慢清晰,恰到好處的距離,沒有一絲壓迫感,
隻是謝聽晚分辨不出,隻有面對她時,淩翊眼中才蘊着柔和的光。
“那晚,你為什麼沒來?”他問。
謝聽晚被問得滿臉問号,歪頭不解。劉雪扯着她的綠帆步裙,扯着嗓子提醒,
“畢業,表白!”
表白?那晚表白!!
跟她什麼關系?
淩翊笑得不緊不徐,又問了一遍,
“那晚,我剛巧想向你表白,你為什麼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