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妹”二字是王潤安經常挂在嘴邊的,從淩翊口中說出來總有種學術研讨會的既視感。
王潤安這次避而遠之,“不了不了,我可是有女朋友的人了。”
揮手告别,赴約會。
*
謝聽晚坐在DD快車裡,剛買好最近的高鐵票,劉雪的信息跳了進來,
[淩翊師兄問我要了你的WX。]
[哦。]謝聽晚在趕時間,随口回後,到站下車。
緊接着,劉雪發來信息,
[說起來,因為你,剛才淩翊師兄第一次主動和我學生會事務之外的事。]
劉雪忍不住在好友面前再次感歎。
坐在候車室裡,謝聽晚想起一些大學時的事,但不多,有師兄跟她不厭其煩得交代學生會的工作,有集體出遊時,師兄替她舉過行李……
[師兄挺好說話的。]
[也就你這麼覺得了。]劉雪難掩心中激動,[我覺得你倆還有機會。]
謝聽晚心尖突了一下,回複了幾個跳動的問号。
[剛才他在向你表白,你不會感覺不到吧。還是被突如其來的幸福擊暈了。反正你走後,我在路邊吃了一大口狗糧。]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劉雪抑制不住的姨母笑。
謝聽晚腦袋更沉,打出另外三個字:
[好累啊。]
劉雪的關心接踵而至:[和一群不太熟的人吃飯,還會想惡心嗎?]
[那倒沒有。]謝聽晚如是說:[可能習慣了兩點一線,上班複習,突然這麼趕時間,覺得累吧。]
随後,發過去一個結束聊天的話:[主任還沒來,我眯會。]
她定了二十分鐘的鬧鈴,獨把電話調到鈴聲狀态。
随後反扣下手機,靠在座背上閉目養神,沒有注意到WX角落裡彈出的好友申請信息。
校友會上,淩翊盯着好似斷了網的屏幕,好一會,默默鎖上屏,
謝聽晚烤肉的差事,被他接過。
*
直到坐上高鐵,謝聽晚才得空翻了遍手機,接收了淩翊的好友邀請。
[聽晚師妹你好,我是淩翊。]
謝聽晚視線落在「淩翊」兩字上,難以置信他們竟然從來沒有加過WX,
說來也正常,謝聽晚腼腆而内向,畢業表白可能是她這輩子做的最大膽的事,
隻此一次,她可沒有第二次的勇氣。
當年,謝聽晚在校學生會與淩翊有過一些事務上的接觸,可惜從沒有必須要加WX的契機,淩翊也沒主動加過她……
在這個時間節點重逢,不知是對是錯,亦或是再次錯過。
路邊窸窣的燈火映在高鐵窗戶上,謝聽晚自始至終望向窗外,主任身上濃烈的酒氣熏得她腦袋暈乎乎。
不知思緒亂飛了多久,謝聽晚纖長的手指才落到「接受」那個綠标上。
按下的那刻,謝聽晚以為自己還會像表白那晚似的,激動得雙手發麻,
真到這刻,反而沒有。
和認識一個普通朋友沒多少區别,她就是這樣,慢熱,冷得卻很快,也許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瞬間,熊熊烈火隻剩灰燼。
[師兄好。]
回複完,謝聽晚随即打開了生化,把糖酵解、脂代謝、基因表達調控這幾個老是記不住的點在手機上畫了個思維導圖。往常,她找過學搭子,遇到這樣的難記點,會和學搭子複述一遍加深印象,可惜沒一個長久的。
這時,手機頂端彈出新的聊天框,謝聽晚看見句簡短得太過常用的問候,
[師妹好久不見。]
視線定定看到它消失,也不知道該回什麼。
直等到看完了一整個知識點,才想起那條信息,回了個,
[好久不見,師兄。]
不知不覺,兩人就這麼斷斷續續聊了一路。
回到寝室,謝聽晚回了師兄的詢問信息,
[嗯,到了師兄。我要休息了。]
往常,回宿舍才是她正兒八經的學習時間,可今天她太累了,早早爬進被窩。
工作後,她似乎特别容累,太多的事疲于應付。
淩翊那句[師妹晚安。]她沒來得及回便睡下了。
她後知後覺到淩翊這次的特别,夜風從窗戶鑽進來,吹散了重重灰燼,點點的火星在暗夜裡倏忽閃動。
不能說沒有一絲顫動,但目前考研的事塵埃未定,未來沒有把握,時間精力有限,她不敢冒險再次交出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