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趙觀棋沉穩地站在雲松青身前,将她緊緊護在身後。
昏暗黑夜中,雲松青臉上慢慢露出一個晦澀不明的笑來。
不知道為什麼,這些反派角色總是跟書中劇裡的一樣,在動手前非要放幾句狠話。
中間帶頭的那人拿着刀指向趙觀棋和雲松青:“雲松青,今日就是你的死期。趙觀棋,滾開,不然連你一起殺!”
“雲松青,沒想到吧,你也有今天,今日之前你嚣張至極,目中無人,仗着背後有聖上和天文司就……”
那人還在例數雲松青的種種“罪行”,在他的眼中雲松青仿佛罄竹難書一樣。
雲松青嗤笑一聲,被他們聽去了,更是引起衆怒,那群黑衣人越罵越起勁。
他們罵得十分難聽,趙觀棋好幾次想開口制止,都被雲松青阻攔。
那鬼丫頭在自己身後也不知道在搗鼓什麼,一堆吵鬧的罵聲當中,他忽而聽見一聲清脆響亮的哨聲。
哨聲穿透力極強,聲音響徹夜空,那群黑衣人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另一批人馬刷地幾下從周邊飛出,将他們團團包圍住。
“典獄司奉命捉拿嫌犯,爾等還不束手就擒!”宋九欽跟天女下凡似的從天而降,他身後跟着幾十個下屬,場面極其壯觀。
這種場合雲松青不是第一次見,但她還是被震撼到了。
見到好友,趙觀棋也有些訝異,挑着眉擡頭望着宋九欽緩緩降到自己身前,舉着兩把長短不一的刀跟尊守護神似的擋在前面。
那群黑衣人根本沒料到刺殺雲松青這事兒會遭逢這麼大的變故,居然把典獄司的人也引來了。
那領頭黑衣人旁邊的小弟應該是第一回做這種刺殺行動,緊張驚慌之下,竟然脫口喚出主子的名兒:“梁大人,這這……典獄司也在,這怎麼辦啊?”
“梁大人?”雲松青小聲嘀咕了一聲,“梁炳?”
那個靠關心進入戶部沒半點才能,且兩年就貪了好幾萬白銀的梁家纨绔。
沒想到戶部那群世家子弟居然會派這麼個沒腦子的來刺殺自己,侮辱誰呢這是?
雲松青心中頓起一股無名火,越想她是越生氣,難道她不值得聰明且強悍的刺客刺殺嗎?
這些世家的人,還真是有夠狂妄自大的。
雲松青咬牙切齒,手指不自覺拽緊趙觀棋的袍子。
趙觀棋誤以為她是害怕,将她拉到一旁旁若無人地柔聲安慰:“青兒别怕,我絕不會讓你受到半點傷。”
雲松青委屈:“他們……他們——”
“好好好,不怕不怕……”趙觀棋見她一副快哭出來的模樣,手忙腳亂把她輕輕摟進懷裡,哄她的同時還不忘轉頭對宋九欽催促道,“宋大人,天色已晚,還是盡快完事吧。”
“好好好,你負責恩恩愛愛,我負責收拾惡人是吧?”宋九欽苦澀地笑了一下。
他剛擡手,正準備吩咐手下行動,結果空中又呼呼地跳下一波黑衣蒙面人。
“什麼情況?他們還有幫手?”宋九欽直接傻眼了。
趙觀棋也十分疑惑地嗯了一聲:“這些人的身手……怎麼像是走江湖的?”
一開始雲松青還沒反應過來,直到聽到“走江湖”這幾個字,她才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幹了一件什麼蠢事。
“壞了!”她哎呀一聲,懊惱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
剛才她吹的口哨,是之前一起去王貴家劫銀庫的那群殺手給的。她怎麼一下把這茬給忘了。
那群江湖殺手騰騰落地,看着居然有兩撥人在對峙,也懵了。
殺手老大鐵哥看了看梁炳那邊的人,又轉眼瞅了瞅典獄司,三方人互相對望,一時之間沒一個人開口吱聲,氣氛沉默到異常尴尬。
末了,鐵哥耐不住性子,忍着尴尬吭聲道:“雲小姐,雲小姐?”
趙觀棋垂眸看了瞬懷裡東張西望走神的姑娘,無奈歎氣:“雲小姐,喚你呢。”
“哦哦……”雲松青總算回神,從趙觀棋懷中掙脫出來,幾個大跨步跑到鐵哥面前,“在這兒,我在這兒。”
鐵哥撓撓頭:“雲小姐,你這是……讓我對付這邊,那邊,還是……兩邊?”
雲松青趕忙解釋:“誤會誤會,忘了口哨會把你們叫來了……”
她跟搭着鐵哥走到角落,哥倆兒好似的同他解釋清楚,鐵哥嗨了一聲,松了口氣,對弟兄們招手:“都是誤會,這沒咱們的事兒了,走吧走吧,回家睡覺。”
弟兄們轟轟烈烈登場,又浩浩蕩蕩地勾肩搭背走了,根本就不把在場那差不多上百人放在眼裡。
鐵哥殿後,飛身上屋檐後,雲松青非常不好意思地沖他喊:“鐵哥,回頭醉月樓,我請弟兄們喝一杯啊!”
鐵哥:“好嘞!”
趙觀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