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九欽:“……”
梁炳:“……”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鬧了這麼一出,辦事的節奏都被打亂了,梁炳等人愣在原地好半天,也沒想起來要跑。
宋九欽反應迅速,趁梁炳他們沒人動手,趕緊讓底下人落網收織。
雲松青帶着趙觀棋先回相師府,那些戶部的人全都交給典獄司處置。
宋九欽将這群蠢材抓回典獄司大牢單獨關押,梁炳被兩個獄卒推進牢房,才遲鈍地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他不是刺殺雲松青去了嗎?怎麼一眨眼就被典獄司的人抓了?
“喂!知道我是誰嗎?你們這些臭獄卒憑什麼抓我?”梁炳趴在牢房柱子上沖着外邊沒走遠的獄卒吼。
“管你是誰?”宋九欽正巧路過,聞言輕蔑地笑了聲回應梁炳,“進來這兒的,都是罪犯。”
撂下這句話,宋九欽突然很不合時宜地想起了當初卦師大人和相師大人都進來蹲過大牢這回事……
梁炳還在不依不饒:“我是梁炳!我父親乃是國子監祭酒!你們竟敢将本少關在此處!我要讓我父親到聖上面前狀告你們!”
“去呗,”宋九欽滿不在意地豎起一根手指晃着手上那串牢房鑰匙,跟個纨绔似的搖頭晃腦從梁炳牢房外走過去,“你父親要不敢告,他就是我孫子,論輩分,你得叫我一聲老祖。”
梁炳被宋九欽氣得簡直要七竅生煙,罵罵咧咧半天,像是勢必要将牢房的屋頂喊破。
住他對面的是個兇神惡煞的殺人犯。那殺人犯見梁炳鬼哭狼嚎個沒完,髒兮兮的臉上露出一絲不悅,旋即随手撿起身旁的一顆不大不小的石子,朝梁炳的牢房砸了過去。
那石子正好穿過相隔兩邊牢房柱子的間隙,砸到了梁炳的腳邊。
“啪嗒!”腳邊落了個東西,梁炳吓得不輕,縮回腳就連連往後退,一路退到了牢房角落,哆嗦着身子警惕地盯着對面那殺人犯。
見砸石子的招數起了效果,殺人犯哼笑一聲,接着出聲恐吓:“再吵吵,我就用石子砸死你,信不?”
梁炳刷地一下捂住嘴,這回連大氣也不敢出了。
次日雲松青來到典獄司,宋九欽親自迎接,路過一間空着的牢房,下意識就打開了門。
雲松青愣住:“你幹什麼?”
宋九欽一拍自己的頭:“忘了你不是來坐牢的了。”
雲松青翻了個白眼,當即擡手給了宋九欽一拳。
“嗷!”宋九欽嚎了一嗓子,吃痛地捂住腹部,隔空虛指幾下雲松青狠心遠去的背影,咬牙切齒道,“可以,有進步,知道襲擊人的弱點了。”
雲松青充耳不聞,徑直來到梁炳所在牢房前。
宋九欽跟上後,她道:“開門。”
“你确定?萬一……”宋九欽不太願意,反而有些擔心。
“趕緊的,少廢話,别耽誤我辦正事。”雲松青沒半點耐心地催他。
宋九欽聳聳肩,隻好擡手吩咐手下獄卒打開牢房的門。
梁炳像是剛睡醒,搖晃着沉重的頭艱難睜開眼睛,一張笑得詭異的人臉就這麼大剌剌地闖進他的視線裡。
“啊!!!”梁炳吓得大叫起來,險些魂飛魄散般煞白着臉,精神都有些恍惚。
“梁大人别害怕,你又不是見鬼了。”雲松青呵呵笑了兩聲,居高臨下地盯着梁炳。
“你你你……你來幹什麼?”梁炳緩了好一會兒,說話的時候也還是結巴。
“當然是來替梁大人想法子的呀,”雲松青努努嘴,眉毛一挑,彎腰神神秘秘地問梁炳,“梁大人難道不想早點出去嗎?”
“你……你又在打什麼鬼……鬼主意?”梁炳膽怯地看着雲松青,那表情跟大白天見到鬼也沒什麼區别了。
“啧啧,梁大人真是冤枉我了,我好心來救你,你卻如此誤會我,實在是令本閣主傷心啊。”
“少廢話,有事就說,沒事就滾。”事到如今,梁炳倒像是新長出了腦子一般,居然看出了雲松青此番來找自己肯定不簡單。
“成,居然梁大人這麼爽快,那我也不賣關子了,”雲松青這才收斂了玩味的神情,嚴肅地分析,“想必你也知道戶部那些人是想讓你當替死鬼,派你來刺殺我,若是成功,他們坐享其成,若是失敗,前頭有你擋着,這罪也落不到他們頭上,梁大人,你甘心當他們的刀嗎?”
“你到底想說什麼?”梁炳急切問。
昏暗的牢房中,昔日備受身邊友人喜歡和京中百姓愛戴的卦師大人褪去純善的面孔,如同一個陰濕鬼似的飄在梁炳面前。
梁炳腦袋發懵得厲害,隻見雲松青雪白的臉忽地現出一個瘆人的笑容。
她幽幽地張口:“我要他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