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則二話沒說丢給她。
也沒鎖屏密碼,但他屏保很幹淨,一張藍色焰火的圖。
她再次撥出周璨的号碼,接通後,那邊遲疑地出聲:“席則?”
他倆有聯系方式不奇怪。
“是我,不用來接我了。”應粟利索說完就要挂斷,但這次周璨眼疾嘴快地阻止了她——
“姐,對不起。”
應粟面無表情,聲調很冷:“他對你還有什麼指示?”
席則瞥了她一眼。
“沒有了,”周璨急忙說,“先生怕你想不開,才讓我關注你的動向,你、你昨晚的事,我沒告訴他……”
應粟譏笑:“我昨晚什麼事?”
周璨嗫嚅着:“你和……席則……”
“他知道了。”應粟不疾不徐地說,“我親口告訴他的。”
“……”周璨沉默了好幾秒,忽而艱難地冒出一句,“姐,你是在報複他嗎?”
“是又怎樣。”
席則驟然踩下刹車,應粟因為慣性向前撞去,胸部被安全帶一勒,呼吸悶窒了一瞬。
她彈回座椅時,不悅地蹙緊眉頭,扭頭叱了他一眼,結果迎上了他陰恻恻的目光,那極度不爽的眼神恨不得吃了她。
她沒理會他突然發瘋的行為,繼續對周璨說:“璨璨,他是你的資助人,你對他有恩我理解。所以你替他監視我這麼多年,我沒怨你。”
“可你要記住,你到底站在哪一邊。别把我們的姐妹情分都耗盡。”
“姐,我當然站你!”周璨急促辯解,聲音已經染上哭腔,“我保證,再也不會向先生報備你的任何事。你别生我氣,好嗎?”
“你還在曼珠橋嗎?我已經在過來的路上了,我當面和你道歉。”
應粟剛要開口,手機被奪走,席則扔到中控台上,開了免提,“璨姐,不用過來了,她在我車上。”
“我今天請假一晚。”
不等周璨回話,他就嚣張地摁了挂斷。
周璨立刻打回來,他直接關機。
應粟看着他這負氣的舉動,心裡笑了聲,還真是小孩。
她好言提醒:“周璨也算你老闆。”
“那又怎樣,不爽就開了我。”
“看來你也不是很缺錢。”
“缺啊,不然怎麼勤工儉學呢。”席則側頭,扯唇笑了笑,“但現在酒吧的大老闆就在我車上,把你伺候好了,來錢不是更快?”
“原來你認識我。”
“酒吧裡最美的那個,一眼就認出了。”席則說得倒很誠懇,“你知道外面人怎麼稱呼你嗎?”
應粟不以為意地“嗯?”了聲。
席則調侃似地吐出幾個四字成語:“暗夜女神,人間尤物,塞壬海妖。”
“有點惡心。”應粟冷嗤。
“是太俗氣,依我說,兩個字就能概括你。”席則對上應粟望過來詢問的視線,而後慢慢彎起眼角,一字一頓道:“渣-女。”
應粟挑了下眉。
“為了報複前男友,随便和人一夜情。”席則目光玩味地盯着她,看似漫不經心,眸底的怒氣和嘲諷意味卻不加掩飾。
“應粟,你在玩弄誰呢?”
應粟不躲不避地回視他,沒有任何歉疚感,理所當然道:“是你自願跟我回家的。”
“自願的前提是,你沒把老子當洩憤工具!”席則陡然拔高了音調。
應粟卻無視他的憤怒,隻輕飄飄笑道:“生氣了?”
席則猝然扯開安全帶,傾身覆過來,大手猛地捏住她後頸,往他的方向帶去,應粟被逼仰起頭與他四目相視。
“你不就是想看我生氣嗎?”席則右手擡起她的下巴,眼裡笑意森然,“你故意當着我面對周璨說那些話,不就是在激怒我嗎?不就是怕我對你一夜情後存了心思嗎?不就是想掐滅我們任何可能嗎?”
“姐姐,我不是說過了嗎?”他指腹似有若無地摩挲着她唇瓣,“你這張嘴隻适合——嘶——”
應粟張開嘴一口咬住了他手指,力道不輕,淡淡的血腥味彌漫在她嘴裡,洇紅了她彤豔的唇。
可即使這樣,席則也隻是皺眉看她,絲毫沒有松手的意思,甚至仔細看他表情還帶着絲不易察覺的愉悅和享受。
應粟心裡罵了聲變态,松開嘴,冷漠地别開視線,“我這張嘴還适合咬人,你少跟我抽風。”
“繼續咬啊,手指太細不過瘾,”席則逼近她的臉,漂亮無邪的眼睛微微眯起,笑得燦爛,“要不要試試——咬下面?”
“……”應粟嘴角一抽,恨不得揚起手來呼他一巴掌。
可席則那張臉真的太有迷惑性,無辜又憐人,她下不去手,心裡恨恨想,她到底招惹了個什麼神經病。
“你到底想怎樣?”應粟耐心告罄,直截了當地問,“嫌錢給的不夠?”
鉗制住她後頸的力度加重,伴随着疼痛襲來的是少年發狠的語氣。
“你再提錢,信不信,我在車上把你辦了。”
應粟也被他激起了怒火,用力拍掉他胳膊,挑眉逼問:“席則,你想和我糾纏不清嗎?”
“有愛才會有糾纏,”席則懶懶地靠回座椅上,坦誠道,“我對你,隻有欲望。”
“那是因為你的性經曆太少了,多和别人睡幾次,自然就忘了我了。”應粟體貼地給出建議。
“如果我隻想要你呢?”席則筆直地望着她。
應粟心累地閉上眼睛,無奈道:“席則,我今年27了,比你大整整九歲。”
“我知道,不在乎。”
“還有很多年輕漂亮,身材好的女孩。”
“我隻要你。”
“跟我沾上關系,你會遭到非議的。”
“沒你重要。”
應粟真是快被他的執着打敗了,睜開眼睛看他,不可置信地問:“哪怕我是個渣女,哪怕我拿錢作踐你?哪怕我這個人沒心?”
席則也目不轉睛地看着她,溫柔一笑。
“我又不要你的心,我隻想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