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璨轉手将聊天截圖發給了應粟。
緊跟着一句:【他特意問你去不去,不會要幹什麼吧?要不要避一下?】
彼時應粟剛下飛機,她微微挑眉看了片刻聊天記錄,回複周璨。
【他不敢。不用。】
正好一周未見,她想看看這小孩對自己熱情消耗幹淨沒。
應粟剛準備收起手機,結果手指無意滑了下屏幕。
她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不小心觸進了他的聊天頁面,還發送了個問号過去。
而緊跟着,後面就跳出一條鮮紅的“你還不是對方好友”的提示。
應粟腳步一頓,氣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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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點。
七八輛超跑豪車整齊劃一地停在‘藍爆’外,引擎轟鳴聲炸翻整條街。
‘藍爆’一晚最低消費五位數起,來的人都非富即貴。
但這種猶如超跑展的炸街出場方式,也太令人咂舌了。
引得路人紛紛側目。
無數圍擁的視線和手機閃光燈裡,最前面的蘭博基尼上率先走出一個少年。
金發背頭,身上T恤疊穿衛衣配一條水洗磨白工裝褲,銀色腰帶當鍊條垂落,很街頭風。左耳一排耳釘,渾身透着一股野性不馴的小狼狗模樣。
“聿子,你趕着去投胎啊,差點闖紅燈!”
“再說,有你這麼喧賓奪主的嗎!今晚到底誰是主角!”
身後的拉法上罵罵咧咧下來一個人,沒有這個潮,但也是一眼帥哥。
細碎黑發,穿着學院風西服,奶乖的鄰家男孩長相,但手上那條11萬的梵克雅寶玫瑰金手鍊昭示着不平凡的貴氣。
圍觀的路人都驚了:“……”
不說少爺們身上肉眼可見的壕氣,就說他們也算見識到了什麼叫——一張帥臉後面是一張更帥的臉!
隻是沒想到,兩人身後,還有一張——帥出天際的!
“還不是席則坐我車都快睡着了,我給他提提神嘛。”
蔣聿剛說完,蘭博基尼的副駕上又邁出一條腿。
黑色馬丁靴先落地,往上是一條修身牛仔褲包裹的逆天長腿,再往上是一截窄細的腰身,黑色薄綢襯衣被腰帶收束妥帖。他撐着副駕門,背光站在跑車旁,似乎是剛睡醒的模樣,身形懶散,但難掩一身冷而薄的線條輪廓。
“進去吧。”席則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後,甩上車門,雙手插兜率先往裡走。
恰好‘藍爆’的霓虹招牌燈亮起來。
他的面容清晰出現在所有人面前。
少年戴着頂黑色冷帽,襯得臉窄而小,深邃眉眼似被加重勾勒過,輪廓幹淨深刻。
兩側的藍灰挑染發尾不羁地攏在帽裡,顯現出耳骨上的一枚銀質圓環,他微垂着眼,神色慵倦淡漠,有種漫不經心的憂郁,中和了他骨子裡的逆反和野性。
氛圍感十足。
人群中有女孩輕輕地驚呼了聲。
“這是哪個明星嗎?”
“天!他帥得我腿軟。”
“喔~哥哥帥的我腿軟~”蔣聿戲瘾大發地掐着嗓子喊了聲,腦袋作勢還要搭在席則肩膀上。
“滾。”席則笑罵着推開他,和焦時嘉走在最前面,身後陸陸續續跟上來十幾個俊男靓女。
他們這一行人,實在太惹眼。不知道的以為在超模走秀。
推開酒吧大門,熱浪撲面而來。
震耳欲聾的重金屬音樂和四處掃射的鐳射燈,宣示着夜晚狂歡的開始。
他們一進去就吸引了酒吧所有人的視線,但席則始終垂着頭,目不斜視,徑直走向二樓。
途中遇到店裡員工,彼此也全當作陌生人。
蔣聿和焦時嘉落後他半步,扒着頭在酒吧裡四處掃射,跟巡視獵物似的。
“一眼望過去,一水兒美女帥哥呀。”蔣聿驚歎不已,“但好像沒看到那個老闆娘吧?”
“可能人家還沒來。”焦時嘉攬着他肩膀,“走,先點酒。”
他們預約的是二樓開放式包廂,最中心的位置,能看到一樓的舞池。
這會兒,舞台上駐場歌手正在唱新褲子樂隊的《你要跳舞嗎》。
“在這冰冷無情的城市裡
在摩登頹廢的派對裡
每當吉他噪音又響起
電流穿過我和你
你你你你要跳舞嗎”
蔣聿幾人的搖滾魂一下被點燃了,雙手本能地隔空打起了節拍,“這哥們唱的不賴啊,也就比咱樂隊差一點。”
“是不是,席神?”
席則已經百無聊賴地坐在沙發上了,音樂聲蓋過了蔣聿的聲音,他什麼都沒聽清,也就沒反應。
蔣聿撲過來勾了下他肩膀,“你今天怎麼回事心不在焉的?”
“我靠,你還噴香水了?”他湊近才聞到席則身上的男士香水味道,欠欠地對焦時嘉吹了聲口哨,“看你偶像多重視你,又是盛裝打扮又是噴香水的。”
焦時嘉頓感受寵若驚,笑着走過來,其餘人也打趣着落座。
都是他們班同學還有吉他社社員,平常一起玩車玩音樂的。
其中有五個女孩,三個給席則遞過情書,從下車視線幾乎就沒從席則身上移開過。
雖然知道自己沒希望,但這種極品帥哥,多看兩眼都是賺到。
焦時嘉作為今天的壽星,自然被圍擁在主位,禮物先奉上,男孩子送的都是球鞋、奢侈品和香水。
女孩子送的精巧些,胸針袖扣之類的配飾。
席則最特别,也最令焦時嘉驚喜。
一支mp3,裡面錄了一首他新作的旋律demo。
焦時嘉聽完後直接從沙發上激動地跳起來,“靠靠靠!我前幾天排練室随口一說想寫首迷幻trance,你就真把旋律做出來了!”
席則懶洋洋翹着腿,風輕雲淡地說:“自己填詞吧,生日快樂。”
焦時嘉差點就撲他身上給他一個猛男熊吻了。
蔣聿在一旁颠着腿,語氣吃味:“焦焦,你就可着勁樂吧。誰不知道咱席神一曲難求,我媽上次想讓他為旗下一當紅樂隊寫首R&B,開價百萬,他眼眨也不眨地拒絕。”
他瞥了眼他手上的mp3,鼻孔裡哼出一口氣,“你這首demo,可天價不止。”
陰陽怪氣完,他又瞥向席則,“等我下次生日,我也要旋律。”
席則毫不留情:“你的寫詞水平,給你旋律是糟蹋。”
蔣聿炸了,其他人笑成一團。
正哄鬧不已間,夏小憶推着酒車走進來。
她将包廂裡提前預定的酒一一擺上桌。
内心咂舌地預估了下這些酒的價格,粗略看直逼七位數。
真,紙醉金迷。
臨走前,她不由自主地多看了眼席則。
懷着一腔疑惑,回到一樓吧台,對周璨說:“璨,你有沒有發現,席則跟那群少爺特别融。”
周璨順着她視線投過去一眼,淡淡點頭,“他們是同學嘛。”
“不是,就……”夏小憶糾結片刻,找到一個形容詞,“他們好像是一個圈層的。”
“席則那氣質,絕不是需要來兼職的普通大學生。”
周璨沉默地看着二樓包廂。
他坐在聲色場的中心,雙腿交疊,姿态松弛又慵懶,看似最散漫,但那身遊刃有餘的姿态,無處不透着與生俱來的矜貴。
周璨眯了眯眼。
“在聊什麼?”
周璨和小憶一齊回頭,驚喜:“姐,你來了?”
應粟淡笑着嗯了聲。
小憶湊近她耳朵,示意她往樓上看,“我們剛在聊席則。”
幾乎是同時,樓上的人也察覺到了底下浮起的一陣騷動。
應粟擡眸的瞬間,席則偏過頭,漆黑瞳孔越過中間數人,不偏不倚垂睨過來。
兩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狹路相逢。
像是兩團炸開的藍色焰火。
将空氣中的分子燃燒到鼎沸。
隻這一眼。
應粟清楚地知道,他對自己的欲望在一周的冷卻後。
燒得更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