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劍冢出來,楚餘緊抱着選好的劍,跟着若月去找鄧漾,剛到門外,門内鄧漾暴怒的聲音就傳了出來。
楚餘和若月皆是一愣,兩人對視一眼,雖是第一次見面,但兩人特别默契的退回了院中,安安靜靜坐在石凳上等着房間内兩人争吵。
不知坐了多久,門内兩人仍舊争執不下,楚餘抱着劍直打瞌睡之際,一旁同樣端坐已久的若月忽的站起身,擡手拍在楚餘肩上。
楚餘被拍的一激靈,她迷茫看向若月。
對上楚餘迷糊的面容,若月輕聲哼笑,“走吧師妹,我們可以進去了。”
楚餘眨巴眨巴眼,耳邊依舊沒停的争吵讓她以為是幻聽,可眼前之人又确确實實走向了緊閉的房門,她呆愣須臾,匆匆跟上若月腳步。
/
“師姐,你就聽我一句勸吧,陳揚翻不起什麼大風大浪的,你就讓他去做,他一個終身難再修煉之人,難道還能真成神去找師傅她老人家報仇不成?再說了,他這些年的一舉一動我全都派人看着,這麼多年,全是他一個人在搗鼓,完全沒人幫他。孤身一人,真的翻不去大浪啊師姐。”
蕭文清苦口婆心勸着,她是真的不想鄧漾再參合到這些有的沒的破事裡來,她就隻想讓她師姐平平安安繼續在人間快活,幹什麼的就非要回來摻和這檔子事。
“翻不起大浪?”鄧漾聽笑了,她指着自己新鮮出爐的傷口,質問,“那你告訴我,他是怎麼和蛇族攪和在一起,又是怎麼在你眼皮底下把活生生的人練成無知無覺的傀儡,當做他殺人工具的?!”
“因為那蛇族有他救過的人啊,那他落難後,可不得去找個落腳點嘛。至于那所謂的傀儡,不是都讓師姐你轟成渣了?”蕭文清撐着腦袋,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再說,陳揚殺的那些人,都是罪有應得之人,死了也算好事一樁,為民除害并沒有什麼不好。”
“可他一個難再修煉之人,他要那些人的修為有什麼用?!”鄧漾氣急,擡手直接敲在了蕭文清腦袋上,“蕭文清,你的眼線早就暴露了,這麼些年,陳揚一直在演戲給你看,實際背後他不知道已經醞釀出了多大的婁子等着捅,就你,還在這傻乎乎的以為人家翻不起大浪!”
鄧漾下了重手,蕭文清捂着自己的腦袋,眼底蓄淚,她委屈的撇嘴,鄧漾看着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正欲再好生教導人一番,沉悶的敲門聲突兀響起。
“師傅,師叔,師妹選好佩劍了,你們要看看嗎?”
救兵總算來了,蕭文清忍着想笑的嘴,故作怯怯道:“師姐,要不我們先看看我師侄女選的佩劍?”
鄧漾抿着唇,定定瞧着蕭文清,許久,重重歎了口氣,吩咐門外,“進來。”
話落,房門被推開,鄧漾看向一前一後進門的兩人,正欲開口詢問,卻在看清楚餘手中抱着的長劍時,心中才壓下的怒火瞬間翻湧而起。
“楚餘你選這把破劍幹嘛?!把它丢了重新選一把!”
鄧漾毫無預兆的發怒讓楚餘略顯愉悅的心瞬間摔得稀碎,她抱着懷裡主動認她做主的劍,一時無措到不知道怎麼開口解釋。
“師叔,此事不怪楚師妹,我們剛進劍冢,向生就主動纏上了楚師妹,并且在楚師妹準備去尋其他劍時,向生強勢的直接壓下了所有有回應的劍,鐵定了心就要跟楚師妹,楚師妹也是迫于無奈才選擇了向生。”
此刻,若月主動幫忙解釋,在楚餘眼中,俨然就是救命恩人般的存在,她感激不已的看了眼若月挺拔的背影,再望向鄧漾時,唯剩了一個勁的點頭迎合。
鄧漾此刻的怒火成倍增長,眼底血絲彌漫,眼看又要再次動怒之際,蕭文清突然捏着銀針直直插進了鄧漾的後脖頸。
瞬間,鄧漾昏死在了蕭文清懷裡。
“師傅!”
事發突然,楚餘一嗓子嚎了出來,再顧不得什麼劍不劍的問題,朝着鄧漾撲去。
鄧漾倒下時,蕭文清穩穩當當的接住了人,這會她讓人靠着,看着楚餘焦急萬分的模樣,心中是欣慰的,還好她師姐收的這個蛇族徒弟不是黑心眼的。
“沒事,不用擔心,你師傅今日受到的刺激太大,再這樣持續動怒下去,她的身體會受不了,我隻是給她施針讓她好好睡一覺而已,不會有任何問題的。”
蕭文清低聲解釋着,她将鄧漾抱到了床上好生休息,轉身招呼着情緒低迷的楚餘跟着她離開了鄧漾的住處。
“你師傅需要好好休息,趁着這個時間,我帶你去遮天谷逛逛,多熟悉一下這裡,畢竟你如今已是我遮天谷中人,将來你要是想,這下一任谷主的位置也會是你的。”
楚餘本來還低着腦袋情緒不高的跟在蕭文清身後,聽見蕭文清這話,她直接就精神了,她忙擺手搖頭,“不不不,前輩,我沒那個意思的!”
“叫師叔。”蕭文清笑意盈盈的提醒,“你倒是不用這麼緊張,谷主之位向來都是師門首徒繼承,這是規矩,你大可放心,絕不會有人反對的。”
“不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師叔我對谷主的位置真的不感興趣。”楚餘着急解釋,“我不喜歡被限制在一個位置上一輩子,我喜歡自由,所以師叔放心,我絕不會對谷主之位感興趣的,我發誓!”
楚餘語氣決絕,蕭文清不由停下腳步回身望去。
楚餘目光堅定,面容認真甚至較真,就連那高高舉起的三根手指都向外透露出一種别樣的倔強。
莫名的,蕭文清想起了鄧漾把谷主之位傳于她時說的那句,“我鄧漾這一生,絕不受拘束,自由才是我心之所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