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遮天谷回桑州後,鄧漾三五不時便奔波世間各地,她要将這些年陳揚做下的一舉一動分析透徹,她要先一步趕在陳揚犯下大錯前進行阻止,一來一去間,忙的見不着人影。
亓官冷亦是,自從得知真相後,也沒再閑着。
借着楚餘身體太虛,需要好生調養的借口,她順勢紮進了煉藥房,沒日沒夜跟醫書和丹藥打交道。
亓官冷想,這世間那麼多功效奇特的丹藥,總有一兩種是能供楚餘使用的吧?那麼隻要她能成功将丹藥煉出來,一切就都還有可能。
隻是如此一來,倒是苦了楚餘的舌頭。
每日傍晚,隻要看見亓官冷從煉藥房出來,楚餘就知道,又有那麼幾顆巨苦巨難吃的丹藥在等着她。
楚餘生平最讨厭吃藥,一開始她本不想吃,可亓官冷會使手段,求着、哄着、誇着……變着法的讓她吃下去。
接連吃了幾日,楚餘實在快吃吐了,她隻得纏上亓官冷軟聲軟氣賣可憐,隻為讓亓官冷心軟,斷了她的藥。
可誰知這次亓官冷不僅不吃楚餘這一套,甚至還變本加厲開始瘋狂煉丹煉藥,讓本就巨苦巨難吃的丹藥變得更苦更難吃,一度到了難以下咽的地步。
如此“喪心病狂”近半月“折磨”下,楚餘終于如了亓官冷的願,學會了閉嘴乖乖吃藥。
隻是剛學會閉嘴月餘,不知是補太厲害的緣故,還是天氣愈發炎熱的緣故,楚餘竟上火嚴重,白日安然,入夜卻躁的夜夜不能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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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梆梆……”
平緩的叩門聲響起,片刻,屋中傳來一聲清脆的“進”。
聞言,屋外之人警惕望向四周,确保無人跟着後,利落推門走了進去。
屋中陳設簡單,正中間卻擺着兩張由長桌案拼接而成的大桌案吸人眼球。
此刻大桌案上擺滿了紙張書籍,一眼望去,雜亂無序,而使用之人此刻正腳步悠悠的圍着桌案走動。
“小餘睡着了?”
鄧漾出聲,腦袋卻沒擡一下,手中筆尖繼續在書頁上圈圈點點。
“嗯,剛把人哄睡着,否則我哪敢來找前輩。”
亓官冷活動着泛酸的胳膊,語氣疲乏。
鄧漾白日不在賭坊,她隻能晚上來找鄧漾說事。再者為了不讓楚餘起疑,她也隻有把楚餘哄睡了才能脫離楚餘視線來找鄧漾。
“行,你要的醫書我給你找到了一部分,放在你左手邊靠牆的桌案上,剩下缺的那幾本,我之後再去給你找。還有其他缺的藥材,我已經通知師妹讓人送來了,想必再過兩日便能送達。”
鄧漾提着筆杆指了下牆邊,亓官冷順着方向看去,果真在左邊靠窗的桌案上看見了一個包裹嚴實,有棱有角的包袱。
亓官冷上前兩步解開包袱,入眼便是疊放整齊的七本醫書。
亓官冷随手拿起最面上的一本小心翻開,很快又給原樣放了回去,将整個包袱都妥善收進儲物袋中保管。
“謝謝前輩,剩下的還勞前輩再幫我找找,倘若有些實在找不到也沒關系,等我師傅過段時間回來,我再和她一起想想法子。”
她跟着師傅學習醫術已有三百多年,世間現存大部分醫書她都牢記在心,但還有很多近乎絕世的醫書她沒有機會一見。所以她便趁着鄧漾這段時間去往世間各地,拜托鄧漾幫她搜尋這些個絕世的醫書,以便她從中尋得其他一二可救楚餘的辦法。
“沒事,楚餘是我徒弟,我這個做師傅的本應陪在她身邊,為她排憂解難,現在卻因為手中之事耽擱的沒時間去過問她的情況,這是我的失責,如今你替我陪在她身邊,為她操心,讓我有更多的時間可以先安心解決手中之事,按理來說,還得我感謝你才是。”
“前輩說笑了,我把楚餘當自家妹妹,自然是該為她操心。”亓官冷淺淺笑着,轉而詢問,“對了前輩,你的事情解決的還順利嗎?”
她瞧着鄧漾眼下的烏黑是越來越重,她都擔心鄧漾再這樣連軸奔波下去,事情可能還沒解決好,鄧漾就得先一步倒下。
聞言,鄧漾從亓官冷進門起就沒擡起過的腦袋終于擡了起來,她滿臉疲憊,卻仍掩蓋不住她嗓音中的喜悅。
“目前進展一切順利,十一個小國,隻差兩個就能将小國間全部的氣運抽取大陣都給破除掉,至于剩下的三大國,我也已經有了破除大陣的方法,隻待我将小國之困解決,就能即刻動身前往三大國。”
鄧漾對自己的能力很滿意,眼眸中難得浮起一層自信的碎光。這是她這段時間收拾爛攤子以來,最高興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