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想着,喬蓁蓁又扁了扁嘴,一臉嫌棄。
章憐對自己堂兄和手帕交之間的互相看不上已經放棄了勸說,雖說心裡總還是希望他們能交好一些吧……
她轉了個話頭:“對了,宮裡薛貴妃娘娘的邀帖喬府收到了嘛?我娘昨日接到的帖子,正巧聽我說今日出來與你吃茶,讓我也問問你。”
喬蓁蓁一手托腮,另一手把玩着茶盞,聞言點了點頭:“收着了呀,也是昨日送到府上的,我娘說是貴妃娘娘趁着這段時日天氣好,想在宮裡辦個園遊會,熱鬧熱鬧,應該好些府上都收到帖子了吧?”
“嗯,是。”章憐一邊應聲,一邊默默把剛剛打開的窗戶又掩上了,這才聲音小了些道,“那你娘可有跟你說貴妃娘娘為何辦這園遊會?”
喬蓁蓁搖頭:“還沒呢,昨兒她好像是要說來着,被我二嬸叫走了,就沒來得及與我說。”
她對此也沒怎麼放在心上,左右宮裡的邀帖遞過來了,那便推脫不得,都是要去的。
章憐看她一副無所謂的模樣,搖搖頭,知道她是不愛操心這些的,但她覺得還是該跟小姐妹知會一聲,于是便輕聲道:“是貴妃娘娘想給四皇子選王妃了。”
“嗯?”喬蓁蓁聞言,把玩茶盞的手一頓,有些驚訝,“貴妃娘娘終于着急起這事啦?”
四皇子楚紹如今二十有四,兩年前封睿王出宮開府,身邊已經有了兩個滕妾,兩個侍妾,卻遲遲未娶正妻,也因此府中的滕妾侍妾一直未曾生育。
早兩年城裡還會有人偷偷議論,說貴妃娘娘也不知怎麼的,好像并不着急,畢竟四皇子都開府了,她還沒看到張羅。
後來時間一長,大家對這事沒了新鮮感,倒是不說了。
結果這時候,貴妃娘娘反倒安排起來了?
喬蓁蓁的好奇心上來,往前湊了湊,問:“是你娘跟你說的嘛?去年選秀的時候貴妃娘娘還沒意動呢,也不知她突然這般,是不是心裡已有屬意的人選了?”
“我娘倒是沒說到這個。”章憐捧着臉歎氣,“隻是數落了我一句,說之前給我說親我都瞧不上,現在倒好,要進宮了,還讓我那日莫要出風頭,就低調些。”
“我娘怎的沒叮囑我這些……”喬蓁蓁摸摸臉,有些不服氣,“莫不是覺得貴妃娘娘本就瞧不上我?”
章憐叫她的模樣逗笑:“瞧不上你還不好,這皇家的媳婦哪是那般好當的,你家都疼你,定也是不想你入皇家的。”
像她們這樣家世不差的世家貴女,若非家族野心,其實有許多都不願将掌上明珠送入皇家。
不論是嫁與皇子,還是入宮選秀,但凡進了皇家的門,上了玉牒,雖是家族榮光,但日後總有萬般不由己的時候,不見得就比嫁個的高官大族府上做主母過得好。
所以章憐才被母親那般叮囑。
她出身晉國公府,雖然不是大房家的孩子,但也是三房獨女,爹娘都很是寵愛,上頭還有好幾個堂兄堂姐,以她的家世,大可嫁個與自家門戶相當的府上嫡子,日子便能過得很好了。
喬蓁蓁聽了章憐說的,也點點頭:“這麼說也是。”
他們喬家如今府上嫡出的女孩兒就兩個,她又是大房嫡出最小的孩子,全家都護着的,此番入宮估計也是要低調行事。
想來娘隻是還未來得及叮囑她罷了。
果不其然,等這日下午喬蓁蓁回了府,剛換了身衣裳,就被她娘院裡的秋蕪姐姐叫走了。
讓丫鬟春杏拿了鬥篷來披上,喬蓁蓁又叮囑另一個貼身伺候的:“櫻桃,你去小廚房給王大廚說,我晚上要吃炸乳酪,讓他給我做哦。”
櫻桃輕快地應一聲,小跑着就往小廚房去了。
喬蓁蓁這才帶上春杏出門,一路往爹娘的院落走。
等到了地方,她進屋往坐在軟榻上的婦人身上一撲,撒嬌道:“娘,你喚我來作甚?外頭還冷着呢,快給我暖暖。”
說着就往婦人懷裡拱,手抱着她娘香香軟軟的腰身不起來。
季氏瞧她撒嬌,笑着輕輕戳了戳她的眉心:“中午的時候去外頭吃茶怎不說冷了?我就曉得你冬日犯懶,要不是今日恰好出過門,隻怕叫都叫不過來。”
喬蓁蓁是個怕冷不怕熱的,一到冬天就不想動彈。
她在娘親的懷裡做鬼臉,反正還是賴着不動身,季氏也就依着她去了,左右都是在屋裡,沒坐相就沒坐相吧。
輕輕把女兒攬在身前,又拍了拍,她方才低聲道:“叫你來倒也沒什麼大事,就是跟你說說過幾日進宮見薛貴妃娘娘……”
季氏話說一半,喬蓁蓁便知她要說的是什麼,她仰起小臉:“娘,我知道,今日阿憐都與我說了。”
她将下午與章憐吃茶時說的那些跟季氏都說了,季氏聽後低歎一聲,微微點頭:“是這麼個事,既然你心中有數,娘便不多說了,園遊會那日你與阿憐一起,莫要亂走便是。”
喬蓁蓁乖巧點頭應下,原以為她娘的話也就到這了。
誰承想,片刻後,便又聽到一句。
“哎,當初若是你跟廷安的親事定了,今兒我便也不用操心這些,偏你又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