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深冬,這些人一年中過得最艱難的時刻,缺衣少食,很容易凍死人,大家餓了很久看到肉眼睛都是綠的,一聽一點鹽就能換兩隻烤熟的兔子,都紛紛回家拿東西來換。有鹽的拿鹽,沒有鹽的也拿了一些别的東西。
唐景和張珵熙的本意是想換糧食和蔬菜,但他們也很清楚當地人家裡應該是一點食物也沒有了,也不就執着于這個了,打好基礎最重要。
一天下來,他們收了一些鹽和一堆沒什麼用的東西。糧食和蔬菜雖然還是沒有,但附近的居民顯然對他們有所改觀了。
紀小姐啃着已經吃膩了的兔肉,有點嫌棄:“忙了一天就換了這堆破爛,那些村民手裡也沒什麼東西了,接下來咱們做點什麼?”
“吃一頓肉能堅持兩天,兩天之後還是需要吃飯的。”唐景頗有深意的看向她:“食物是消耗品,他們兩天之後也沒法重新找到食物,不就又想起了我們的烤兔子嗎?”
張珵熙頗為贊同的點點頭:“今天的那個上風口位置不錯,我們以後就在那裡做飯吧。”
第二天烤肉的香味繼續在方圓幾裡飄蕩,但隻有兩個人來找他們換兔肉吃。不過他們不急,第三天依然在上風口烤肉,來的人就更少了。
他們一點也不急,讓小狼孩又去捕了一些兔子。用這幾天換來的破爛搭了一個簡易兔棚,将兔子全部關進兔籠,已經開始養起了兔子。一邊又多去砍了一些柴,留作備用。
隔天就有人來偷兔子,不過對此他們早有準備,将人抓了個正着。偷兔子的人打不過他們,覺得自己死定了,卻沒想到他們給了他一塊肉幹。
那人看着面黃肌瘦,打起架來都沒什麼力氣,肯定是餓了很久了,偷是很不對,但也情有可原。不過有錯也不能就這麼算了,所以等他吃完了肉幹,張珵熙就将他綁在兔籠邊,讓他看着那些兔子。
張珵熙一邊綁他一邊笑眯眯說:“你可要把兔子看好了,明日若是少了一隻,我便從你身上割一片肉,少兩隻就割兩片。”他雖然是笑着的,但壓迫感極強,吓得那人不住的顫抖,哆嗦着求饒命。
隻是張珵熙什麼也沒說,确定綁好了就離開了。這個兔棚是個單獨的房間,裡面也生了火,溫度不算太低,這個人在裡面待一夜也不會出什麼問題。
第二天兔子果然一隻也沒少,那個人緊張兮兮的問他們兔子沒丢,他是不是可以回家了。
張珵熙卻又笑着說:“偷東西是不對的,既是有錯肯定要受到懲罰,你還想回去?”
那個人自從昨晚被那麼一吓,非常怕張珵熙,總覺得他要割他的肉,就又想跪地求饒,張珵熙卻根本沒給他這個機會,隻說了一句:“你就在這看兔子吧,若是丢了就罰你。”
聽聞此言,那人哪敢不從,不想留在這也沒有辦法,打也打不過,跑也跑不了,隻能認命。盡管不情願,但他還是盡心盡力的保護那些兔子,一刻也不敢放松。再有人想要偷兔子,一看兔棚有人也不敢輕易嘗試了。
他後來就發現這件事根本沒那麼糟糕,雖然每天睡在兔棚,但這裡比他家還要溫暖,而且每頓都管飯,自從來了之後就再也沒有挨過餓,留在這比在家還好,時間長了他都不想走了。
另一邊張珵熙第五天上風口烤肉的時候,他們之前第一個去敲門的那個半魔男人來找他們,他立在火架子邊,面色十分為難,雙手不停的搓着,許久都沒開口。
“是來換肉的嗎?”唐景明知故問。
“我沒有東西可換了。”半魔低着頭,艱難地說:“你們能不能先借我一點肉,等地裡有了收成我就還上。我老婆孩子快餓死了,實在沒辦法了。”
“不行。”張珵熙想也沒想的說:“我們不接受賒賬。”
半魔頓時失落下來,卻也沒再求,轉身就離開了。紀小姐看着他就要走,實在忍不住了說:“我們說的是不可以賒賬,但可以幹活抵賬啊。”
聞言半魔腳步一頓,轉過身來看向他們,似乎還沒明白他們的意思。
“你替我們幹活,我們就管你的飯。”唐景看着他說:“如果你的老婆孩子都過來幹活,你們一家就都不愁吃喝了。”
聽到她這麼說,半魔眼睛都亮了,還不太确定的問:“你們說的是真的?”
張珵熙掰了一塊兔肉扔給他:“随你信不信。”
半魔捧着那塊噴香的兔肉,簡直都要熱淚盈眶了,立刻跪下來:“我幹,我什麼活都能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