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安,去,叫寒英送青棠回故雲閣。”
嗯?能走了?阿頌心中大喜,然而她今日既是接了皇後訓令懿旨來的明華宮,有的沒的都要有個說法,李仞不來這會兒跪在下面的會不會是她?
難說。
葉靜慈果然截斷鄭安領旨,有理有據還有着一番正義地說:“皇上,錦甯公主是臣妾叫來的,有些事還要與公主問一問,您看……”
李仞答非所問:“皇後起來吧。”
阿頌:“……”
她可真是個香饽饽。
鄭安見狀便也攔了皇後一次話,他領旨了,而在鄭安領旨後盧詩月卻提葉靜慈說話,此刻她與葉靜慈同是宮中姐妹:“皇上,皇後娘娘執掌中宮多年,後宮大小事情她從來都是公允不偏不冤,臣妾愚鈍,以為故雲閣接二連三出事,即便是為錦甯公主也該查一查,這樣公主心裡也放心些。”
阿頌心中發笑,這些人啊,真的難說。
她們在逼李仞,真是少見,在阿頌認知中,君王一句話,便能定生死,阿頌在李仞面前蜷着縮着謹小慎微,這些妃子在逼他,這樣想想,阿頌是不是太膽小了些。緊跟着她瞧見李仞一動不動,隻轉動眼珠瞥向盧詩月,盧詩月當即跪下了。
這才對嘛,管你是皇後還是貴妃,皇帝又不是傀儡子,怕個誰。
即便這樣,阿頌還是在盧詩月跪下後也走到李仞面前跪下來,屋裡地位最高的三個女子都跪着,其他人哪裡還敢坐。
而阿頌并不覺得害怕,她跪下來單純是因為情面,一個皇後一個貴妃,因為她都跪下了,她再好端端站着顯得目中無人,裝她都得裝到底,就是有一點點心疼李仞,跪着的這一大片屬實是讓他難堪。
可很快她就知道她的心疼多此一舉。
李仞根本不在乎底下跪了多少人,這一刻君王恩施萬千人,萬千人如在她身,什麼皇後貴妃,李仞偏要在花紅之中托起她這朵半開不開的花骨朵,阿頌隻覺得她雖活猶死,向死而生。
“棠兒,你起來。”
阿頌擡頭看了看李仞,見李仞眼神似有不改之意,她也不忸怩,磕個頭站起來,站在李仞右側看眼前一片空地。
人堆裡忽傳來一個聲音,小小的卻異常堅定:“皇上,臣妾初五那日曾去過錦甯公主那裡……”
“初五?朕記得初四公主病着,朕和皇後還有賢妃去故雲閣探病,走時留下旨意,鄭安。”
“是,那日皇上下旨錦甯公主在病中,任何人不許探看,讓公主好好養病。”
“昭容去做什麼?”
“臣妾……臣妾去探病……”
阿頌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許南書,她果然是有目的的。阿頌一點不慌,從李仞的态度來看她今日依舊死不了,隻要死不了,那就不是死棋。
隻是阿頌有疑問,葉靜慈和盧詩月想除掉她這不難理解,可李仞的态度如此明白,何至于蠢到跟李仞對着幹呢?還是在這樣一件并不緻命的事情上。由不得阿頌不多想,實在是顯得葉盧二人像才入宮的天真女子,而不是後宮厮殺出來的王将。
“公主和你交情不錯?”
“這……”
“還是有什麼要緊的事非要去一趟不可?”李仞問完兩句話,語氣陡然一轉,“胡鬧!她是病了,她不是在她的閣裡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朕和皇後都不好去攪擾她養病,你去了,貴妃。”
“臣妾在。”
“你宮裡的人都是這麼管束的嗎?”
“皇上……”
“她連朕的旨意都不聽,還能聽什麼?是不是隻聽你貴妃的教令啊!啊!”
“皇上息怒,臣妾不敢,許昭容平日裡安分守己,從來沒有這樣的事情發生,是臣妾疏忽管教,擾了公主養病,還望皇上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