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芊蓉被放開束縛後大口的喘着粗氣，眉頭皺起，看來人幾多不滿。

李景谌房間裡如此這般的時候李青棠在她的房間等杜熙回來，杜熙又上街買物件去了，不同于往常的是這回他不是打聽消息的，而是散播消息的，輿谔從來好用，古凡半道稱帝者或多或少有一言兩語為世人傳頌，以彰天子之天命，揚君主之聖明，怪道異象，或是……心中偏向與揣度。

少有民能不在意一個為民請命之人的死活。

“成了。”杜熙恢複了他那惜字如金的模樣。

“怎麼說？”

“如今坊間都在說這兩日發生的事其實是沖着楊驿官去的，說楊驿官一家七口之死一定有隐情，也一定是他們幾番作祟，想讓姑娘查明真相，說姑娘不是鑒議院的嘛，楊驿官是否有罪自有姑娘審查之後定奪。”

“好！”李青棠道，“正愁不知道怎麼和皇上要此事的審查權，洺縣不在陳州，還要上報皇上再等旨意，必然耽擱，如今民意一起，一切便好做了。”

許司一不明白：“你身為鑒議院院正，不該看到那些疑似品行不端或行止出錯的官員就有先審後奏的權力嗎？緣何這麼麻煩？”

“倘若我在這個位子上做了些日子，又遇到今日這樣的事，那我順手查了管了也沒什麼，可如今我是才上任，根基不穩，全憑皇上那幾兩恩寵在背後扶着，這個時候稍有出格，哪怕是一片葉子那麼薄都會被有心之人說成是過分逾矩，難擔大任，鑒議院又不全都是褚嘉那樣的人，到時候連鑒議院都有人參我，悠悠衆口皇上也擋不住。雖說未必發生，但有萬分之一的可能就不要給人留下把柄，這樣做事才能無後顧之憂。”

“嘶～做官可真難，小師姑啊，你或許沒有發現，如今的你不是從前的你了。”

李青棠笑着卻也目光黯淡：“不是就不是吧，不止是你這麼說，你也不止說了這一回了。”

日頭在天上挪着，李青棠吃過午飯便要歇一歇，去聽紅尾來報說陳升查到些線索，差人來請李青棠去一趟。

李青棠一聽趕緊重新梳妝穿好衣服出來，見師爺，問如此，匆匆忙忙往陳升處去。至一偏房，房門多有積塵與蛛網，師爺言說紅尾與杜熙不便進内，他也要在外面守着，是能李青棠自己進去，說陳升就在屋裡等着。既如此，紅尾和杜熙便停住了，房門打開，李青棠邁進去，“咯吱”一聲，房門又關上。

許久屋裡都沒有動靜，紅尾和杜熙也越發等不下去了。

“魯師爺，請問大人幾時才會出來？”紅尾問魯成。

魯成将要說話，屋内傳來聲響，魯成笑了：“瞧，這怕是要出來了。”

又一“咯吱”聲，屋門從裡面打開，魯成腰杆一下子便站直了，他笑着沖門的方向說：“輪到這倆了，手腳麻利些，死不了也不要緊……大……大……大……”

李青棠從屋裡走出來，撣着衣袖上的灰塵，似是十分嫌棄：“怎麼了？魯師爺，什麼兩個？什麼手腳麻利些，死不了也不要緊，又有什麼人死了嗎？”

魯成一副見鬼的模樣，竟險些跌坐在地，他強穩住身形，問李青棠：“大人，還還好？”

李青棠搖搖頭：“不太好，魯師爺，你們縣衙門也忒懶了些，這房屋雖偏，到底是縣衙的屋舍，還是該修繕打掃才是，你悄悄，髒成什麼樣？”

魯成趕忙作揖道：“是是是。”

李青棠又說：“還有，屋裡哪裡有什麼陳縣令，本官尋了好幾圈，恐是漏看了，來來回回找，一個人影都沒有，魯師爺，莫不是你騙本官的？或者陳縣令已經離開了？你記着，此事事關重要，再不可開玩笑，快快去問清楚，再來報我。”

魯成道：“是。”滿臉難以置信，端着袖子走開了。

李青棠險些倒進紅尾懷裡，先前撣的袖口處滲出一層血來，她勉強走着，走回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