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喝着喝着橙汁,恍然想起這個地方,是大學時期陳言澤和她曾約好将來畢業回國後一起來旅行的地方……
隻是現在物是人非,他們兩個走着還是走散了……
不過,此時此刻還能與他坐在一起,也算是另一種圓滿吧。
陳言澤望着她,發覺她在走神,他手指慢慢摩挲着玻璃杯。
下一秒,他想開口同她說些什麼,可還未說出口一個字,店鋪的大門再次被“叮鈴”一聲推開,接着走進來了五六個十分熟悉的面孔。
陳言澤:“……”
門口幾個人都是他同部門同事,看見他都超級熱情地打招呼。兩個男生點完東西後,迅速朝陳言澤走過來。
陳初禾一臉懵地看着忽然一下子好多人湧到陳言澤周邊,并坐下同他說話,而且都不是她認識的人!
她隻好默默垂腦,喝着杯子裡的飲料,聽他們講話。
陳言澤的同事們都超級熱情,一直在聊天一直說話,所以直到回到了民宿,她也沒有任何機會再同陳言澤單獨講過一句話……
她默默地耷拉着腦袋,離開他們,一臉冰冷地回到一樓的自己房間,轉身合上門。
囧!
“呦,回來了?周圍有什麼好玩的?”屋裡,蘇宴正悠哉悠哉靠着床頭,吃薯片,“對了,陳公子好像已經來了,我剛才問了李一鳴,李一鳴說他昨天就和他們部門裡的幾個人一塊兒來了!”
陳初禾走到自己床邊坐下。
陽光明媚的屋裡,她的影子落到地闆上,小小的身影略顯落寞。
她看起來似乎不怎麼吃驚。
“我剛才看到他了。”初禾低低地說。
“你剛才看到他了?!”蘇宴愣了愣,“然後呢?”
“然後我現在回來了。”
“……”蘇宴咽了咽口水,安慰說,“沒事,反正都還在同一座屋檐下,還能再見到!”
陳初禾轉了身,躺倒再床,将帽檐壓低看不清臉:“我剛才突然想起來,這裡是我倆之前說好,畢業回國之後要一起來旅行的地方。”
蘇宴自己帶過來的燒水壺正站在地闆上努力運作,咕噜咕噜,蒸騰着水汽。
氣氛略顯凝重。
蘇宴從ipad前擡起頭,思索着說:“……那你們倆……這算不算是有很特别的緣分?過去好多年的約定,現在竟然以另外一種方式,突然兌現啦!”
“……真的很巧,”初禾說,“但是——我還是希望能再特别一點。比如,能破鏡重個圓什麼的。”
蘇宴笑出豬叫聲。
“那可真得看你倆造化了,不過我一直相信你肯定能成功追到他的,畢竟他從前對你的感情就擺在哪兒呢!你稍微下下功夫,陳公子就得跑進你碗裡!”
“……”
陳初禾汗顔,心說:可得了吧可得了吧可得了吧,一開始他那樣兒你是沒看到,跟冰錐子似的,有碗也早就被他給紮破了!
蘇宴打開了電視劇播放,屋子裡瞬間吵鬧了起來。
初禾閉眼休息了會兒,将帽檐擡高,偏了偏頭,望向窗外。深灰色的翹腳屋檐以及藍天之上的浮雲萬裡映在她看起來沒什麼情緒的瞳孔裡。
她看着這些,半響,無聲地默默地一歎,接着,她嘴角又微微上揚了起來。
——不過還好,他現在……好像真的有點注意到她了。
·
陳初禾在房間裡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覺。
下午三點多時,她正和蘇宴躺在床上各自玩手機,等待群裡發布活動信息時,門口有人敲了敲門。
打開門一看,是一路上聊得比較好的劉佳,她是李一鳴公司人力資源部的員工。
劉佳來是邀請初禾和蘇宴一起去餐廳玩會兒桌遊遊戲的。
蘇宴隔空喊她不去了,她幫李一鳴招呼組織了一早上人員,嗓子都啞了玩不動了。
于是陳初禾則獨自跟着劉佳去了。
其實蘇宴不去,陳初禾也不想去的,可想着她們兩個人都這麼不合群的話,顯得不好。
五分鐘後,二樓走廊,陳言澤看着手機從自己屋裡出來。他朝欄杆外望了下去,發現院子裡已經有不少人在活動了。
他迅速下了樓,直奔一樓初禾的房間!
門打開,蘇宴的嘴巴頓時大的可以盛下一隻鹹鴨蛋,雙目圓睜瞪着他:“——陳,狗,澤?!”
陳言澤背後一凜,微不可察地輕擡了下下巴。
——女,魔,頭!
追憶往昔。
當年他追初禾,找初禾約初禾出去玩時,女魔頭可沒少給他使絆子;後來他跟初禾在一起了,在那麼艱難漫長的異國戀歲月裡,這個人的存在,其威力也不亞于一顆原子彈。他時常感覺初禾有時候會突然對他冷淡,都是這女魔頭挑撥說他壞話的。
這人絕對是他和初禾之間的第一大鴻溝!
“……”陳言澤秉持一貫的冷靜,不露聲色地問,“初禾呢?我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