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下午三點多。
初禾正在店裡,給客人結賬。這時候李一鳴推開大門,灌風而入。
一見到陳初禾,李一鳴立馬喜笑顔開,邊關門邊打招呼:“陳老闆!老久不見啊,最近生意挺不錯的?”
初禾瞥了大門口一眼,看到來人後,頓時警覺起來。
幫客人結完賬,客人拎着袋子推開大門走後,李一鳴走了過來,閑閑散散地靠着結賬台:“看起來生意挺不錯啊。”
陳初禾拿抹布擦着面前的台子,沒什麼情緒地問:“你有什麼事情嗎?”
李一鳴低咳一聲,就進入了來這裡的正式話題:“就是以前六班那孫旺,在林城開了家民宿,我們這些之前跟他玩的好的都打算過去給他捧捧場,我直接把我們公司團建項目定在那邊了,還有好些個咱們二樓以前的同學都去,男的女的都有。然後,來問問你,有沒有時間過去玩一趟?”
初禾默默地擦着桌子。
心裡狐疑頓起。
她跟他們關系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熟了?為什麼過來找她?
李一鳴看出來後說:“我問過蘇宴了,她說你去她就去。你也知道去這麼多人我不太好組織,蘇宴她賊擅長組織人員,能幫幫我!”
“……所以陳老闆,能否賞個面子?跟我們一起出去玩一趟呗?”
陳初禾忽然擡眼,問:“陳言澤他去嗎?”
李一鳴怔愣了一下:“……去啊,他當然得去!他是我司重要部門的骨幹人員,誰不去他都得去啊!”
陳初禾滿目狐疑:“可你不總是讓我躲他遠點兒,别刺激到他嗎?”
“對啊,”李一鳴機械道,“可我這麼說了有用嗎?”
“……”
李一鳴的言外之意即是——你做的那些事兒我可都知道了,你可憋裝了!
初禾抿了抿唇,繼續低頭擦桌子。
“哎呀,這個你稍微注意一下就行了啊,他也沒我想象的那麼脆……”李一鳴低頭稍微沉思了一下,又擡起頭,“所以你倆個去不去啊?”
初禾終于停下擦那張早就幹淨得不行的台子,思忖。
過了幾秒,她垂下眼,又拿抹布擦旁邊的玻璃櫃。
“行吧。”她說。
·
飛機劃過藍天白雲——
在空中留下一道淺色痕迹。
周末,位于西南部的林城,天氣暖和,陽光正盛,路邊的大樹郁郁蔥蔥。
從飛機下來的人,拉着行李箱,陸續将行李箱放到大巴車下,上了車。大巴車載着歡聲笑語的一車人一路到了住所。
民宿是座較為古風的建築群,綠植和桌椅擺設也盡顯古風古韻。
大巴車下來的人,陸續聚集在這座建築大門前。
陳初禾從大巴車上下來,跟幾個路上聊得好的人說了幾句,就跟蘇宴一起回房間放行李。
蘇宴一進房間就蔫了,粘被子上起不來。
初禾打開行李箱,将今晚的洗漱用具和睡衣拿了出來,一個放桌上一個放床上。
稍微休息了會兒,等外面的動靜幾乎沒有了,她才悄悄打開門,出了民宿,到周圍的路邊,找點吃的喝的。
沒走幾步,她就看到不遠處十字街小路口有家飲品屋,她不多想,走過去了。
“叮鈴”一聲,推開門。
結果迎接她的不隻有櫃台後的店員小姐姐,還有正對着她,陳言澤投來的視線。
她整個人都一愣。
點完單後,陳初禾猶豫着,還是慢慢走到了陳言澤對面。他面前是杯帶顔色的飲料,可聞着,味道又有點像茶。
在陳言澤注視下,她坐到了他對面。
她避免與他直接的目光碰撞,邊調整坐的位置,邊看向他面前的飲料,問:“你什麼時候來的?”
出發前在機場,陳初禾就沒看到他。
登機了還沒看到!
她也不好意思直接去問李一鳴,更不好意思直接問陳言澤,便和蘇宴一起偷偷咬了一路耳朵,猜他可能會晚點兒到。
結果沒想到他竟然現在就出現在這兒!
陳言澤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
她今天紮起了兩朵麻花辮,戴了一頂白色的棒球帽;水潤潤的眼睛從帽檐下浮現,看他的時候,裡面有掩飾不住的欣喜。
陳言澤笑了笑。
“昨天,”他說,“李一鳴安排了很多活動,需要有人早點兒過來做準備。”
陳初禾點點頭,恰時橙汁來了,她拿過來咬着吸管喝。還有給蘇宴要了一杯外帶的,好好地放在桌邊。
陽光透過玻璃照在白色桌面,泛起模糊不清的淡黃色光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