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啦?”陳初禾側頭看着她,臉頰兩旁紅撲撲的,洋溢着幸福快樂的笑臉。
蘇宴的喉嚨一下子又堵住了。
她忽然覺得自己若是猜錯了,很可能會初禾大為失望一場。
陳言澤和李一鳴這兩個老狐狸,有李一鳴這個輔佐在,陳言澤想知道點兒過去老同學老班級裡的事兒那不簡單得跟皮膚張開毛孔呼吸一樣?
他坐過來隻是想追初禾而已。
還是算了。
蘇宴搖了搖頭,否認了自己這個猜想,幹脆地道:“沒什麼,就是覺得他還跟以前一樣,真夠能裝的!”
陳初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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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鐘過後,全場燈光終于暗了下去,紅色帷幕緩緩拉開,演出正式開始了。
表演引人入勝,陳初禾一直沉醉在故事裡,直到後背似乎被什麼東西刮了一下。
她回頭去看,發現有許許多多的提着裙子跑的舞台演員,她趕緊往前坐了坐,轉回頭時,卻正好與陳言澤的目光交錯。
他黑眸湛明,藏着股她看不透的東西。
陳初禾表面裝作淡定,内心慌慌忙忙的,她移開了目光,看向舞台。
過了會兒,陳言澤突然靠近過來:“怎麼樣?覺得好看嗎?”
他的聲音貼得她耳朵極近,像有什麼東西在撥弄她的心弦
她點頭:“好看。”
舞台上聲音大作。
陳初禾心想:要是畢業就和他來了,那他們現在肯定早就一起看過了吧。
現在,好像又圓滿了一層。
她側頭去看他,他迎上了她的視線,笑了笑,然後轉頭看向舞台。舞台的光映在他臉上,各色光影浮動,向來嚴肅的眉宇間夾雜了幾分溫和的氣息。
如果沒有遇到過那件悲慘的遭遇,他會不會還和從前一樣,還是那個陽光明媚的陳言澤?
陳初禾想着想着,忽然鼓足了些勇氣,她想要竭盡自己所能,不盡餘力地去彌補他些什麼。
她小心翼翼地靠了過去。
在陳言澤耳邊,她盡量用他可以聽到的音量說:“雖然你不記得了,但我還是很想告訴你……過去的時候,我比你想得——還要更喜歡你!”
舞台上聲音陡然增大了。
她慶幸,可以掩蓋住她直蹦蹦亂跳的心跳聲。
說完她還又着急忙慌地補了一句:“現在也是啊!”
不敢去看他是什麼表情,陳初禾迅速縮回自己的腦袋,左手假裝撓臉,實則在遮掩自己的側臉。她雙側臉頰現在滾熱到發燙!
陳言澤愣住了,他目視着前方,心裡仿佛鋪上了一層軟綿綿的東西。
他搭在腿上的手不由自主地握緊。
陳言澤看了過去,發覺初禾害羞到覺得尴尬,不願意看他,他低了低頭,然後轉頭看向了舞台。心思卻明顯不在其中了。
“我當然知道。”半響,他低低地沙啞地開口。各色燈光在他臉上不停地變換,浮動。
“我當然知道了……”
在滿場震耳欲聾的音樂和演員講台詞的聲音中,此道聲音被淹沒其中。
無人問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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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周天早晨,七點多,陳言澤在餐廳吃了早飯,想去民宿門口曬太陽。
到了門口,發現陳初禾已經坐在門口椅子上了,陽光灑滿她周邊,顯得她發光而透亮。她腿邊坐了一隻小白狗,她手裡正拿着根火腿腸,邊掰開邊放地上給它吃。
陳言澤走過去,陳初禾注意到後,看過來,發現是他,甜甜地笑起來:“你看它可愛吧!流浪狗,我昨天晚上回來的時候就發現它了,但是昨天它還不敢靠近我。”
陳言澤低頭端詳着正吃着火腿腸的小狗,看它眉目清秀,他“嗯”了聲。
“可惜離咱們那邊太遠了……不太好帶回去,所以我就問了我哥,問他有沒有在這邊的朋友,有願意領養小狗的。”
陳言澤:“那要是沒有怎麼辦?”
“那就讓我哥想辦法把它給我帶回去!”說完,陳初禾又高興地又掰下一節火腿腸,給小狗放地上。小白狗低頭張嘴去啃。
陳言澤蹲下,摸了摸它的毛:“好像還挺幹淨的?是不是有人在養?”
“不是,是保潔阿姨看它可憐,昨天給它洗了個澡,但是她說家人有人狗毛過敏,養不了。”
“那要是帶回你家養的話,你想好給它取什麼名字了嗎?”
“起好了,叫小奔!”
陳言澤手指一顫,擡眼。她眉梢裡帶着笑,從這個角度,甚至可以看到她臉上的小絨毛。他不由自主地微微後仰了些。
“我家已經有一個大奔雷劍了,所以它隻能叫小奔了。”陳初禾臉紅撲撲地說。
“……”陳言澤低頭,左手緊緊握成拳,然後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似的,擡起頭說,“初禾,其實……”
“咔——”一聲,大門被推開。
“哈喽啊,咱們林城雙日遊今天下午馬上就結束了,你們——”李一鳴看見外面這兩人再外加上一隻狗,和諧得跟一家三口似的,他雙臂張開的動作停滞在了半空,“你們幹嘛呢?”
初禾看了看李一鳴,沒回應,然後看向陳言澤:“你想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