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宴:“……”
“有用嗎?你小姨以後要是知道我跟初禾是從小到大的好朋友,那不就穿幫了知道我們一起騙她了?到時候,所有的怒火隻會發洩到初禾身上。”蘇宴,“……你有為她考慮過嗎?”
“鋪墊而已。”陳言澤沉沉道,“陳初禾有多好,跟她相處久了的人自然都會明白。但是她們兩個人第一次見面,我不希望初禾被成姨帶着一種極端刻薄的目光審視看待。”
“我說的再多也沒用,這些話現在必須從第三個人口中說出來才行。”
陳言澤瞅她:“幫不幫?不幫我再想想别的辦法。”
“丫的陳言澤,你這輩子也就能拿初禾來威脅我了!”蘇宴低吼,“說吧,具體我應該怎麼說?”
陳言澤稍微停了停,低聲道:“或許以後還能多一個。”
蘇宴:“嗯?”
陳言澤:“聽說你喜歡初禾她哥?十來年了?”
如果說蘇宴剛剛是炸毛的獅子,現在頓時像犯錯的小狗,耳朵都趴下了。
陳言澤一目了然,繼續說:“那你知道,或許也有人暗戀你十來年嗎?”
蘇宴目光幽幽:“……你别告訴我這個人是初禾,她其實暗戀我多年,但是為了守護住這個秘密和你在一起了。”
“……”陳言澤愣了愣,然後他皮笑肉不笑地說,“要真是這樣,我現在不可能跟你如此平和地講話。”
“切。”
看着蘇宴擺明了一副不相信他,以為他在開玩笑的樣子,陳言澤點到為止,沒再多說。他同情地望向拳台上正被逼到角落,揮灑着汗水的李一鳴。
兄弟,她想破腦袋也沒想到會是你啊。
·
隔壁廳的拳擊台。
台上兩個男人正進行着激烈的拳擊搏鬥。陳初禾站在外圍,無聊地望着他們。
五分鐘後,她今晚第一百來次開口喊道:“哥——你歇會兒吧——我有話跟你說——還有教練大哥——您也不累嗎——?”
台上的兩人仍然奮力對抗,像沒聽到她說話。
于是陳初禾不管了,直接咧咧道:“我說哥,你怎麼能不接我電話呢?你不接電話我們就沒辦法溝通,沒辦法溝通就等于隔斷了我們之間的兄妹情誼,你忍心讓咱爸媽看着咱倆鬧别扭嗎?”
陳紫晟緊盯看着教練,抽空說道:“以後隻有陳LuLu是我妹。你我管不了了。”
陳初禾:“……”
成薇打完一局,下來休息。
蘇宴立馬拿着水杯過去,各自遞給了成薇和李一鳴,然後蘇宴就圍繞着成薇叽叽喳喳聊起來了。
正如陳言澤所料,沒聊幾句後,成薇果然也問了蘇宴認不認識陳言澤的女友。蘇宴立刻說不認識,然後旁敲側擊地誇起初禾。
聽着聽着,陳言澤默默點頭,然後還不忘觀察成薇的表情。
反響似乎不錯。
幾分鐘後,他默默退出這個廳,出去給初禾打電話問問她好好吃完晚飯了沒有。到了兩廳之間的位置,他剛好瞥到對面,一道熟悉的背影映入他眼底。
陳初禾正在一個拳台下,仰頭看着拳台上打拳擊的陳紫晟,好像還在跟他說着什麼。
陳紫晟覺得自己耳邊像有隻蚊子似的,不停地在嗡嗡嗡嗡嗡。他示意教練停下,然後站在台上,低頭看向貼在繩上叨叨叨叨叨叨個不停的陳初禾。
他沖她勾勾拳,示意她上來。
陳初禾瞬間精神了,但又滿臉問号。他怎麼一副要跟她打架的樣子?
“哥,我可以陪你打,但是我沒裝備。”
陳紫晟示意教練把拳擊手套給她,教練非常配合,立刻就咬開一隻手的拳套。
陳初禾一懵,後退一步:“不不不……”
最終她還是放棄,“哥,我不會,你會打死我的。"
陳紫晟松弛一笑:“那不會,你怎麼也算是陳LuLu的姐姐,咱爸媽的女兒。”
“……”
陳紫晟走過去,擡手用拳套壓住了教練的手,阻止他繼續摘拳套:“不會就閉嘴,在這裡隻有拳頭能說話!”
然後,陳紫晟又不理人了,和教練又操練起來。
陳初禾吃了一臉癟。
不過好在教練是個好人,很快找了個借口出去了,這裡就剩下兄妹倆。周圍還有其他人在打,打聲不間斷地傳來。
陳初禾繞到陳紫晟那邊,然後扒拉着繩子,仰頭看着他說:“哥,陳言澤當年真不是故意扔下我的,他是出車禍失憶了,這段時間才想起來。”
陳紫晟正在調整拳套,聞言一愣,擡起頭:“……這是什麼新型騙局?”
然後他低頭瞅向望着自己,一臉天真的傻妹妹,“你信了?”
“是真的!”
“你看過他病曆本了?”
“……那沒有。”
“那你也信?”
“……”
陳紫晟一臉不屑,擡腿就要走,陳初禾立馬伸手扯住他的腿。她整個人半趴在台邊。
“真的是真的,他父母……”
陳初禾喉嚨幹澀,卻不得不再次從口中說出那個極為慘烈的故事。
陳言澤站在門口,聽不清她們在說什麼,可從陳紫晟詫異的表情變化來看,他大概猜到了。
他站在這裡,腿卻怎麼也邁不出一步。他此刻發覺到,那場事故的心魔仍徘徊在他心裡,時不時就會扯住他,撕裂他。
他放棄走過去,就在這兒看着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