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鶴深:“……?”重重歎氣,又歎,胸膛處怒氣此起彼伏,兩條殘腿在掙紮下帶着妹寶花枝亂顫。
他實在看不下去,撇開臉,收斂怒氣極力裝作從容、柔和,溫聲慢調地說:“先下去,你壓着我了。”
“對不起,世叔。”妹寶張嘴就是一個道歉,但這次絕對不真誠,因為她的手已經開始胡作非為了,“對不起對不起……”
梁鶴深青筋暴跳,繃着腮幫忍氣吞聲:“沒關系,你先下去,我不怪你。”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世叔,妹寶對不起您,您怎麼罰我都可以,妹寶有錯,對不起對不起……”
她像在念咒語,但不知道在念給誰聽,可能是怕天打雷劈所以念給菩薩聽吧!
“妹——”喊聲被吞沒,梁鶴深脊背一涼,妹寶抓住了他,能感受到她有多緊張惶恐。
她恨不得把他捏碎,碎成渣,在放浪形骸的風浪中,一把揚了去。
梁鶴深把上輩子的氣都歎在了今夜,不算,恐怕已是淩晨四五點了,垂懸的薄紗破開了一條縫隙,遙遠的灰白天際被夾扁了,窄窄一條,像是藏着一隻偷窺的眼睛。
最後,手腕上的腰帶實在掙脫不開,梁鶴深無處可逃,隻能想辦法在這荒唐的境況下先保命:“妹寶,輕點……”
“啊啊啊!”妹寶趕緊撒手,膽怯、驚恐得語無倫次,“對、對不起世叔,疼嗎?”
“……疼。”梁鶴深面如土灰,“乖,下去。”
妹寶猶豫了一下,一本正經在他頭頂說:“第一次,很正常,忍忍吧世叔。”
“……”梁鶴深不敢信自己的耳朵,他後槽牙一咬,萬般無奈地緊閉上雙眼。
“下去!!!”不是萬不得已,他不會用這麼暴躁的口吻講話,活像個狂躁殺人魔,“阮妹寶,不要再讓我說第三遍!”
“好的。”妹寶的聲音溫軟又乖巧,重量果然從腿上挪開,但事情更加不妙,她開始脫KZ,還臉不紅心不跳地說,“世叔,其實您已經說過第三遍了。”
梁鶴深:“……!”
——生性單純,不懂感情?
——男女之事,知之甚少?
——妹寶還小,可以不急?
肌膚相碰,那雙手因為要ba褲子,所以不小心碰到了殘端——好軟、好涼,妹寶瑟縮一下,視線做賊心虛般,飛速挪開,再往上……
梁鶴深像死人一樣躺着,在竭力平複自己的情緒。
妹寶覺得手裡的在發生變化,速度很快,完全脫離她的控制,她擡眸,盯着他問:“世叔,現在可以了嗎?”
可以?可以什麼?梁鶴深好像被雷劈過,外焦裡糊,耳朵邊隻剩了嗡嗡電流聲。
妹寶小意溫柔……,然後攤開潮濕的手,想了想,最後擦在了裙子上。
梁鶴深額上浮出一層細汗,但表情仍算得上平靜。
何止平靜?簡直跟死了沒兩樣了!——不!他恨不得真的去死一下!
他神色如死地看着她的動作,啟唇,口吻近似哀求:“玩夠了就睡吧,把繩子解開。”
“好的。”妹寶又乖順地回答,然後重新坐回來。
越來越近。
梁鶴深呼吸一滞,驚呼:“妹寶,等——”
“啊!”異口同聲的低呼。
——沒有一點緩沖。
兩人同時發抖,一個是疼出來的,一個是驚吓過度。
妹寶俯身,成了一塊緊繃的彈簧,“唔……”,她忽就哭出聲來,極短促的一聲,又趕緊咬牙忍住,像是知道此時自己的哭泣顯得有多麼虛僞可惡,“……疼,世叔。”
“你、您呢?”
梁鶴深眼神一暗,深呼吸,眉頭緊蹙:“把繩子解開。”
“動不了。”妹寶委屈地說完,又跟上一聲伶仃的嗚咽,“……疼。”
什麼準備都沒有,怎麼可能不疼?
梁鶴深喉結一滾,稍微完整有力的左腿往下蹬,試圖坐起來。
“世叔!”妹寶一抖,指甲猛地掐進了他的肩膀,“不要動!疼啊!”
疼死算了!梁鶴深自暴自棄地想,但身體就這麼僵住,确實不敢再動,擡眼望着妹寶,她額頭冒出大片汗珠,把碎發都浸濕了,一雙秀眉緊蹙,眉心裡揉出細微的小褶,臉色有些蒼白。
梁鶴深皺着眉:“你試着慢慢……”
“我疼!”妹寶大吼,眼睛濕漉漉的,眼淚不間斷地往外湧,“都讓你不要動啦!”
“……”她還好意思吼他?梁鶴深無語透頂。
又過了會兒,兩人保持詭異的姿勢。
梁鶴深平複煩躁又焦灼的呼吸,聲音微啞:“現在呢,感覺怎麼樣?”
“好一些了。”妹寶趴在他肩頭,但還是不肯挪動。
就這麼僵住了,直到可憐啜泣的呼吸聲越來越輕,然後變得無比均勻、柔和……
睡着了?
就這麼,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