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北風呼嘯,冰雪肆虐的幽州城外。
一輛破舊的馬車咯吱咯吱,晃晃悠悠地走在鋪滿冰雪,車轍如同溝渠的官道上。
馬車内,一群看着約莫十一二歲或十三四歲,蓬頭垢面,身着褴褛,身材瘦弱的女孩,縮卷着身體,擁擠在一起相互取暖。
神情恍惚,身體僵硬的李謹被人擁擠在最角落裡,緊貼馬車車廂坐着。
他,又穿越了。
李謹出生在地球八十年代末的二線小城,因為自小家庭和樂,事事順遂,造就了他積極樂觀向上的開朗性格。
卻不知,他的積極樂觀向上開朗,竟為他惹來了一群喜歡整蠱人的富二代。
最後,讓他以屈辱的方式,被人脫光了衣服,當成垂釣鲨魚的誘餌,葬身在冰冷的海水裡。
直到死的那一刻他都不相信,那些人真得會枉顧他的性命。
可是深海的冰冷和窒息,太過刻骨銘心了。
幸運的是他重生了。
成了一名六歲的落水兒童。
得知自己穿越到七十年代末,他以為老天開眼,要補償他,準備讓他逆襲翻身了。卻不想那是一個與地球世界類似,卻是有着女人,漢子和哥兒的異世。
很不幸,他就成了那種被大多數人嫌棄的,可以生孩子的……男人。
他做了五年的心理建設,勉強接受了自己男不男女不女,又男又女的身份設定。而後豪情壯志地以十一歲的稚齡投入賺錢大業中,妄圖以此改變自己和哥兒這個身份的命運。
現實卻再一次将他打入深淵。
他那對平時對他‘寵愛有加’的父母和懦弱膽小的兄長,趁他睡覺之時,聯手将他捆綁裝入豬籠,丢入了冰冷刺骨河水中。
臨死,他才知道,他重生的這具身體本該在七年前就死了。那一次并非什麼原身貪玩落水,而是那對‘看起來’老實巴交的男女,想要再生個兒子或者女兒,又顧忌國家一家兩孩的政策,便趁原身睡着,大中午村裡沒多少人走動,故意制造了原身貪玩落水的假象。
而這一次,因為他那位未過門的嫂嫂找人算過之後說,他的賺錢天賦和聰慧本該屬于他的兄長,隻要他以最慘烈的方式死去,他的一切就會回到他的兄長身上。
他們,心動了。
“啪哒啪哒啪哒……”突如其來的馬蹄聲由遠及近。
馬車内,昏昏欲睡的衆女孩陡然一驚,滿面驚恐的往一處擁擠!
李謹作為她們擁擠的對象,差點沒被擠得呼吸不過來。
他昏昏沉沉的時候,貌似聽人牙子和他的仆人不止一次地,給女孩們普及這一路上的兇險。
什麼最近這一帶正在戰亂,被土匪搶去做壓寨夫人,當軍妓都是好的,運氣不好,就要成為一些叛軍過冬的軍糧。
“……你們不知道,那些叛軍中還流傳着一些歌謠,什麼五六十歲的當柴燒,三四十的誘豬猡,什麼是誘豬猡,就是脫光了,用小刀一刀刀把人割傷,然後丢到林子裡先做好的陷阱裡,然後那什麼野豬,野狼,老虎之類的,就會聞着味道跑來。不要命的往陷阱裡跳。……他們最喜歡的是你們這樣的,什麼二三十的騷味大,十七八才美味,最美是那十二三,沸水滾滾加點鹽,肉嫩又香,三月不忘。”
“咯吱……!”馬車停下了來,車内一群女孩驚恐的臉色發白,一個個眼淚婆娑,卻不敢發出一丁點聲音。
車廂外,一名身着半舊盔甲,全副武裝的軍士,正在打量三十多歲,臉頰幹瘦,穿得臃腫的牙儈。
“嘿嘿,諸位官爺,不知……。”牙儈讨好的躬身,利索地從兜裡掏出一個裝銀錢的錦囊遞了過去。
來人卻不跟他廢話,用馬鞭揮開他的手,橫眉冷目道:“可有印信。”
“有的有的。”牙儈連忙掏出印信。
來人檢查了印信,又道:“讓車上的,全都給某下來。”
“嘿嘿,車上都是些從鄉下收上來的小娘子,鄉下地方,缺衣少食,恐驚擾了官爺。”
“某讓你做什麼,便做什麼,費什麼話?”盔甲軍士一甩鞭子,爆開一道空氣炸開的聲音,煞是吓人。
“是是是。”牙儈再不敢廢話,連忙和請來的兩名打手一起掀開了馬車的簾子,招呼車裡的八個女孩下車。
身着女裝的李謹自然也包括在内。
冰涼的雪花雪子撒在皮膚上,讓李瑾陡然打了一個哆嗦,也讓他清醒了不少。
與一群身着明光铠甲,威風凜凜地坐在高頭大馬上的軍士相比。馬車内出來的一群發如枯草,個頭最高也就一米六多,衣着褴褛,瑟瑟發抖的女孩,怎麼看都和街頭乞丐差不多。
“都給某擡起頭來。”盔甲馬鞭男高聲喝道。
女孩們渾身一抖,本能的擡起了頭。
李謹也趁機看清楚了攔住他們的一群人——
一列着裝整齊的盔甲騎兵。
一個個長得魁梧壯碩高大,隻是坐在馬上,就給人很強的威懾力。
馬鞭男長腿一撩跳下馬來,從腰間取出一卷畫卷,對着畫卷仔細打量每一個女孩,吓得女孩們一個個瑟瑟發抖。
李謹餘光掃到那畫卷,見上面畫着一副簡筆女人像,旁邊寫着‘李昭月’三個字。
字體有點像是繁體,又有點象形文字的意思。
隻是——
簡筆畫找人?
李謹:……
“她是怎麼回事?”馬鞭男指着李謹。
李謹身體一僵,一時不知道要作何反應。
“哎呀官爺。”人牙子連忙上來,“您别看她長得胖,這也是個苦命人,爺娘去世,萬貫家産被叔伯奪去,這不為了躲過族裡懲罰,硬是給毒啞了丢進河裡。俺也是看她可憐,這才把人撿了。否則,這會兒怕是不凍死也喂了狼娃子。”
李謹恍惚:他……,胖?
他,他就算是為了突破異世哥兒普通不超過一七五的身高,平時特意多吃了點。可他十三四的年紀下,最多也就是腰身粗了些,臉蛋嬰兒肥了些而已。跟胖好像一點關系都沒有吧?
馬鞭男聞言再次拿起畫卷仔細對着李謹打量。期間還用馬鞭對着他眉心的水滴型痣戳了又戳,直戳的李謹渾身雞皮疙瘩。
悲催的他這一次是身穿。
眉間的水滴痣便是他的孕痣。在哥兒的世界,這東西就是一個發情裝置。也是哥兒們身上最大的敏感點。據說時常按摩,還能有助于哥兒本體早熟,易孕等。
其次,哥兒們身體成熟後,不同的孕痣類型還會散發不同的體香,以達到誘惑‘獵物’的作用。
“唔!”李謹疼呼一聲,後退半步。
那馬鞭男見他眉心的東西,真不是作假,這才死心地轉身朝隊伍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