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她的叫聲将其餘人引來,那麼師尊就不會受傷,師姐妹們就不會死。
紫蝶偏過頭抹掉眼淚,沉聲道:“錯不在你。”
真兇深更半夜悄悄潛入霧音閣,若不是妙珠的叫聲将大家驚醒,那麼後果不堪設想。
她說:“我們一定要找到真兇,替大家報仇。”
青龍問:“妙珠,你看清那雙眼睛了嗎?”
妙珠含淚點頭。
青龍看了眼花驚飛,花驚飛颔首,找來紙筆交給妙珠。
妙珠抓着毛筆的手顫抖不停,遲遲無法落筆。她又想到了那一幕,那雙眼睛蓦地出現在她的眼前,如同鬼魅,漫天恐懼襲上心頭,瀕死感将她吞沒。
她狠狠打了個寒顫,擡頭無助地去看紫蝶,卻看到了一雙濕紅的眼睛。
在她眼中始終強大堅韌的大師姐……哭了。
妙珠收緊手指,深吸一口氣,在紙上落筆。
半柱香後,妙珠輕輕放下筆,神情緊張:“我那晚太害怕了,能記起的隻有他的眼睛和那柄劍……”
青龍拿起畫,一群人圍在他身後探頭看。
沈行雲聞言,眼眸若有所思地微微轉動。他上前幾步,探頭看過去。
那是一雙平平無奇的三白眼,眼睫短而疏,瞳仁漆黑,眼尾分布着幾條細紋,随便按在某個路人臉上都很适配,總之單看這雙眼睛,确實找不到任何線索。
“在想什麼?”耳畔響起一道低沉而磁性的詢問。
許是沈行雲在出神,一時竟覺得這道聲音添了兩三分陌生,讓他一瞬間想到了殘月。但一回神,又覺得自己疑神疑鬼。
不過……仔細想來,小徒弟的聲音和殘月的聲音好似是有些相似,隻是小徒弟的聲音更沙啞一些。
沈行雲搖搖頭,将奇怪荒謬的想法甩出腦海。
他低聲說:“我在想劍柄是什麼顔色的。”
他在聽妙珠提到那柄劍和劍柄上的花紋時,幾乎是同時聯想到了神劍九歌。他一直疑心假扮莫霄的正是範無道,如果那柄劍是九歌的話,真兇極有可能就是範無道。不過有一點不一樣,九歌藍色的劍柄上是莫霄親手寫下的“九歌”二字,并非花紋。
殘月:“嗯。”
“妙珠,你可看清劍柄的顔色?”
殘月的發問令妙珠愣怔一瞬,她仔細回憶:“沒有……他背對着光,看不清楚,不過他穿着一身黑衣,劍柄的顔色和衣裳顔色比起來似乎有點淺。”
這時有人跑過來喊師尊醒了,紫蝶的肩膀倏地松懈下來,她吐出一口濁氣,吩咐師妹将妙珠送回房間,快步往江如華的住處去。
沈行雲沒跟着他們一起去,他幾步追上妙珠,變出幾塊各種深顔色的石頭交給對方,壓低聲音囑咐幾句。
妙珠輕輕颔首,攥緊手中的石頭:“我明白了。”
沈行雲轉身,看到殘月就站在他身後,他走到殘月身邊,聽到殘月說:“阿雲好奇劍柄的顔色,是有懷疑對象了嗎?”
也不知為什麼,從昨夜開始小徒弟就不再叫他哥哥,總是阿雲阿雲的叫他,叫得他面紅耳赤,渾身都酥酥麻麻的。
沈行雲伸手揉紅透了的耳垂,遮掩道:“沒有,我隻是覺得這或許會是一個線索。”
殘月看了他一會,輕輕嗯了下。
不僅對他改了口,還變得沉默了,一絲絲怪異感湧上心頭。
江如華房間房門大開,臉上的薄紗也遮不住蒼白的臉色,她坐在桌前,青龍和朱雀坐在她的對面。
“江閣主與兇手交手過,你應當了解對方的招式。”
沈行雲壓下種種怪異、猜忌和疑惑,看向江如華。
江如華眉眼憔悴,聲音虛弱:“看不出來。”
衆人愕然。
“他沒有使用靈力,隻憑一柄劍便将我重傷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