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伏景光推開房門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麼一副景象:
青木修蜷縮在牆邊,把身體緊緊貼住牆壁,臉半埋在臂彎裡,隻露出一雙眼睛,充滿不安地望着琴酒。
“杜林标?”
時隔三個月,諸伏景光終于有一次見到青木修。
他收到琴酒的消息時還慶幸了一下,真是瞌睡了有人遞枕頭——他和降谷零兩人正愁沒辦法再聯系到青木修呢。
出乎他意料,青木修聽見他的聲音之後僅僅是飛快瞥了一眼,接着又把視線轉回琴酒的手上。
諸伏景光順着他的目光看向琴酒的手。
他正捏着一個控制器。
“這是什麼情況?”
諸伏景光一時間有些摸不着頭腦,他怎麼也想不到短短三個月的時間,青木修的變化會這麼大。
要不是那雙标志性的灰色眼睛,他還險些沒有認出來。
“接着。”
琴酒把控制器抛出去,諸伏景光慌忙接住。
“實驗組那邊出了岔子,把人整成神經病了,丢回來讓你們接手一段時間。”
琴酒言簡意赅,三兩句話便把左山先生交代給他的話解釋清楚。
諸伏景光哽了一下,不理解琴酒口中“神經病”到底是個多麼嚴重的程度。
“他現在有些不聽話——”
琴酒示意諸伏景光看向青木修的左手腕,“這是植入皮下的電擊器,你手上拿的是控制器,他要是有什麼逃跑行為就用這個教訓他。”
“他不是還有一個定位器嗎?”
諸伏景光可沒忘記青木修舌頭上還有一個小型的定位儀。
“他現在可不單是想着跑。”
琴酒示意諸伏景光可以把人帶走了,“他現在還想學會打人了。”
這話怎麼聽怎麼奇怪,但諸伏景光也不方便問太多,隻好先把控制器收起來,一步一步靠近青木修。
“你别過來!”
就在諸伏景光距離青木修還有三步左右時,青木修忽然開口說了他進門後的第一句話。
琴酒正打算離開,見青木修竟然沒有攻擊諸伏景光,有些玩味地留了下來。
“你别過來!”
青木修又說了一遍,身體貼着牆壁更緊了,仿佛恨不得化身一隻小壁虎,幹脆爬到牆上去算了。
諸伏景光聽到他的聲音,心中湧起一絲酸澀——青木修的聲音已經完全啞了。
“我是蘇格蘭。”
他又試着靠近青木修一步。
聽到“蘇格蘭”幾個字,青木修幹澀的眼睛逐漸濕潤了。
“你走開!”
青木修沒有再後退,也沒有想要對諸伏景光動手的迹象,隻是把頭徹底埋進臂彎裡,渾身不受控制地顫抖着。
“跟我回家吧。”
諸伏景光在兩步之外站定,朝着青木修伸出一隻手。
“啪!”
眼看那隻手就要觸到青木修的頭頂,他像是有感覺似的突然把那隻手拍開。
諸伏景光注意到背後琴酒的眼神,站在原地有些尴尬。
“看來你們之間真的有什麼。”
琴酒無心再看這場鬧劇。上前一步從諸伏景光手中奪過遙控器,摁下按鈕。
強力的電擊再一次翻湧而上,青木修承受不住如此之大的電流,身體一軟,昏了過去。
“帶他走吧。”
琴酒把控制器還給諸伏景光,後者有些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早料到琴酒對青木修的态度不怎麼好,但也沒想到是這樣一點耐心也沒有的樣子。
琴酒不知道諸伏景光心中所想,丢下兩人便離開了。
諸伏景光蹲下身摸了摸青木修的臉,把他扛了起來。
.
“這什麼情況?”
降谷零聽到門鎖打開的聲音,第一時間走出房門,正好和諸伏景光視線對上。
“……”
諸伏景光一時之間不知道該作如何解釋,彎腰把青木修輕輕放在沙發上。
“琴酒說實驗組那邊出了點問題,把人折騰的不太……正常。”
他想了半天也沒想到什麼更合适的詞語。
“瘋了?”
降谷零指指自己的腦袋,還沒開口說話,身後就傳來諸星大的聲音。
“呃……”
諸伏景光有些無奈于對方略顯潦草的用詞。
誰想降谷零居然一臉贊同地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