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沒有,”諸伏景光想了想方才在基地青木修對待自己的反應,稍微修改了琴酒的說法,“不知道實驗組幹了什麼,人應該是有點應激了。”
“應激?”
降谷零嗤笑一聲,上手就要去夠青木修左手腕上的手環。
“又在他身上搞了什麼東西?”
他扯了一下,竟然沒扯動。
“你别亂動。”
諸伏景光拿開降谷零的手,“琴酒說他在實驗中心的時候傷了人,實驗組給他裝了一個皮下植入的電擊器,要是有想要逃跑或者是反抗的動作就讓我們用這個教訓他。”
降谷零的眉頭微微皺起來,摸着下巴打量瘦了一圈的青木修,不知道在思考些什麼。
“所以他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諸星大似乎對這件事不太關心,整個人表現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我可不想出任務的時候帶着一個托後腿的家夥。”
青木修不在的這段時間裡,諸星大幾次單獨任務完成的都還算漂亮,現在有時候已經能跟着琴酒一塊兒出任務了。
“我也不想。”
降谷零現在可是朗姆身邊的紅人,自然也得表現出一副不想收留這個拖油瓶的樣子。
“……”
諸伏景光一時無奈,隻好給兩位同伴解釋:“可能沒辦法不收留他……琴酒說是實驗組的負責人點名要把人送到我們小組來。”
“……”
降谷零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再看一眼諸星大,臉上的表情似乎也寫着無語。
“唔……”
幾人沉默之際,青木修緩緩睜開了眼睛。
諸伏景光隻覺得眼前一閃,再紮眼時,青木修已經攻向離他最近的諸星大。
“喂喂!”
短暫走神的諸星大怎麼也想不明白自己怎麼就成了第一個被攻擊的對象。
他略顯慌亂地躲開青木修的拳頭,眼睛一轉,三兩步躲到諸伏景光身後。
不出他所料,青木修的拳頭停在了距離諸伏景光的臉隻剩下幾厘米的地方。
“……蘇格蘭。”
青木修緩緩收回拳頭,在諸伏景光的注視下一步一步後退至客廳的角落。
“……看樣子現在隻有你能管管他咯。”
降谷零故意露出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幹脆做起了甩手掌櫃,一扭身躲回了自己的房間。
諸星大見青木修和自己拉開距離,也蹑手蹑腳從諸伏景光背後出來,一步一挪溜回房間。
一時間,客廳裡又隻剩下了諸伏景光和青木修兩個人。
“青木修,我不會傷害你。”
諸伏景光沒有叫青木修的代号,而是喊了他的名字。
青木修臉上出現了一絲思考的神情,就像是太久沒有聽到這個名字,想了想才意識到諸伏景光是在叫自己。
他緩緩擡頭看向諸伏景光。
“你……走開。”
青木修執拗地重複着這一句話。
他現在腦子裡很混亂,也不知道該用什麼态度來對待諸伏景光。隻是潛意識告訴他,眼前這個人不會像實驗組的那些家夥們一樣傷害自己。
但是他沒有傷害過自己的話,為什麼看着他的時候自己會這麼難受呢?
他的心裡不明白這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情感,安全起見,隻能選擇拉開自己和諸伏景光之間的距離。
諸伏景光又試了半天,青木修還是不願意讓他接近,沒有辦法,他也隻能先把青木修一個人留在客廳裡,向他指明房間之後便離開了。
青木修一直看着諸伏景光合上自己的房門,才迅速從客廳的角落移動到自己的房間門前,反身就上了鎖。
臉上有些涼,他茫然地摸了摸臉頰,摸到了一手的眼淚。
為什麼會哭呢?
青木修不明白,剛剛蘇格蘭并沒有傷害自己,那自己為什麼還要這麼難過呢?
.
盡管中間出了些亂子,青木修還是順利地留在了威士忌小組。
降谷零和諸伏景光第一時間将青木修的情況上報給黑田兵衛。
黑田兵衛收到消息後,讓風見裕也轉告兩人,務必要盯緊青木修,最好能夠問出青木修這段時間去了哪裡,都經曆了什麼。
諸伏景光收到消息時,第一反應是這些問話對青木修來說是不是有些太殘忍了。
他還記得自己小時候父母剛出事的那段時間,他也不敢去回憶自己都經曆了什麼。
青木修的情況這麼嚴重,想來一定遭遇了非人的折磨。
可是任務不得不完成,出于對青木修的歉意,諸伏景光又拿出從前的态度,耐心地對待青木修。
在他的精心照顧下,青木修的大腦逐漸恢複了清醒。
他逐漸冷靜下來後的第一件事就是遠離諸伏景光。
他可沒有忘記當初諸伏景光說過的話和兩人的真實身份。
清醒過來的代價就是痛苦,青木修一邊怨恨着自己在實驗組的遭遇,一邊有痛苦于自己需要保守諸伏景光和降谷零的秘密。
他已經害怕了,諸伏景光對他實在太好了,好到青木修有些分不清楚,這種好意到底是出于諸伏景光的本心還是為了完成他們所謂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