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井秀一向兩名工作人員低聲交代幾句,走到青木修身前,拍怕他的肩膀。
“我把你的情況上報過,所以一會兒可能會帶你去做一個身體檢查……不用害怕,隻是普通的體檢而已。”
青木修抿緊嘴巴,繃着下巴,緩緩放松緊繃的肌肉。
和赤井秀一分開之後,兩名工作人員給青木修帶上了一個眼罩。
突然喪失視覺讓青木修條件反射想要掙脫開工作人員的鉗制,但想到赤井秀一的叮囑,他強忍住沖動,迫使自己冷靜下來。
他被工作人員帶上了車。
車子七拐八繞,很快讓青木修失去了方向感。
無法,青木修隻得打消記路線的念頭。
不知過去多久,車子終于停了下來。
眼罩也依舊沒有被取下,青木修隻能跟随着工作人員的力道來判斷下一步該怎麼走。
“到了。”
青木修聞到了淡淡的消毒水味。
有人上前摘掉綁在他眼睛上的眼罩。
青木修有些不适應地眨眨眼,幾秒後才看清自己所處的地方——
一間醫療室。
和他想象中的醫院體檢不同,這裡明顯看起來不是什麼正規的醫院,房間裡也沒有檢查身體的儀器。
倒是放在正中間的醫療床看起來有些眼熟。
電光火石之間,青木修冒出一個不祥的猜測。
他環視一周,突然側身,提膝踹上壓着他的工作人員!
離他比較近的幾個人毫無防備,眨眼間就被青木修擊倒在地。
眼看房門就在眼前,青木修沖上去就要開門,背後肩胛處卻突然傳來微微刺痛。
下一秒,強烈的電流通過全身!
青木修的心髒猛然開始劇烈疼痛,電流越來越強,甚至能聞到淡淡的糊味。
是電克槍。
毫無疑問的,根本沒有任何防禦措施在身的青木修根本經不住如此之強的電流刺激,轉瞬間便倒在地上,無聲痙攣。
“青木先生,别跑啊。”
一個戴着口罩的白大褂走上前,示意剛從地上爬起來的兩名工作人員把他壓到醫療床上去。
“咔哒”,“咔哒”。
幾聲清脆的響聲過後,青木修的四肢便被緊緊固定在醫療床上,半分也動彈不得。
“赤井秀一……”
這時候青木修還以為是赤井秀一騙了自己。
或者說,是FBI騙了自己。
回想起分開前赤井秀一的叮囑,青木修懷疑他根本不知道所謂的“身體檢查”會是這樣子。
“現在叫誰也沒有用了。”
白大褂清了場,轉而又叫來一群白大褂,七手八腳把青木修身上的衣服換成條紋病号服,接着便給他輸上液。
這種味道青木修也很熟悉,是丙泊酚。
他還沒來得及再認真記下白大褂們的樣子,眼前一黑,就失去了意識。
昏迷之前,青木修還在思考着,赤井秀一到底知不知道這邊的情況,在眼下的情景,這個答應過諸伏景光一定會保障自己安全的FBI到底起到一個什麼角色。
迷迷糊糊之間,他做了一個夢,夢到自己回到了組織的實驗台上,被左山先生帶着一群人一點點的肢解開來。
等他猛地睜開眼時,青木修忽然發現恍惚中感受到的疼痛不僅僅是夢境,而是他的身上現在真的很痛!
“嘩啦——”
“嘩啦——”
他嘗試着掙紮起來,努力支撐起自己的上半身,想要去看一眼疼痛的來源。
兩條小腿和左臂分别被打開一條細長的口子,尤其是小腿肚,肌肉還在不受控制的抽痛。
“你醒了?”
他的掙紮聲引來一名白大褂,“我們采取了一點你的肌肉細胞和血液樣本。”
青木修聞言,突然脫力似的向後倒下,“哐啷”一聲重重摔在醫療床上。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自己不可能那麼簡單的就能擺脫實驗品的命運,不管到了哪裡,永遠會有人盯上自己。
青木修忽然之間就死了心,他覺得自己哪怕是逃到天涯海角也不會被“命運”這樣輕松的放過。
他認命了。
白大褂不知道青木修的内心所想,還以為他是突然想開了選擇配合自己。
“這樣乖乖的才對。”
白大褂一邊說一邊給青木修的幾處傷口上藥止血,“乖一點好好配合我們,你也能少受點罪。”
青木修根本沒有心情去聽白大褂究竟說了些什麼,他癱倒在醫療床上,頭頂的無影燈亮的刺眼,就算是把眼睛閉上也難以忍受這種穿透皮肉的光芒。
白大褂見青木修沒有搭話也自知無趣,簡單粗暴做好止血工作就甩上門離開了。
半晌過去,青木修的眼角緩緩淌下一滴晶瑩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