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方法一開始看上去并沒有什麼明顯的效果,但是醫護人員也無阻止他的意思:他們也想不到什麼好方法能夠快速讓青木修恢複意識,與其讓諸伏景光在這裡幹等,還不如讓他做些什麼,有個精神寄托。
有關組織的工作已經全部走向尾聲,黑田兵衛抽時間過來了一趟。
他進病房時,諸伏景光正坐在病床邊,拿着一個熱水袋幫青木修捂熱輸液的藥品。
“諸伏警官。”
諸伏景光視線全落在青木修臉上,還是黑田兵衛主動出了聲,他這才注意到病房裡來了人。
“黑田長官。”
他忙不疊站起身,為黑田兵衛搬來一把椅子。
“不用了,我就是來看看。”
黑田兵衛擺擺手,婉拒了諸伏景光的好意。
他忽然想起了前段時間同樣躺在這裡的諸伏景光。
“他也許是在做夢呢?”
他開口,為諸伏景光打開了一個從未想過的思路。
“什麼?”
黑田兵衛摸摸下巴,“你當時清醒過來之後,不是說自己做了一個夢嗎?說不定他和你一樣,把夢做完就能醒了。”
諸伏景光可沒那麼樂觀,心想如果是個好夢,恐怕青木修不會樂意醒來。
當然,他沒把話當着長官的面說出來。
“關于他以後的去處,你有什麼想法嗎?”
黑田兵衛注意到諸伏景光的心不在焉,突然換了話題。
“?”
諸伏景光沒能第一時間接上話。
他端詳着青木修的臉,心中一時間五味雜陳。
想來黑田兵衛問他這個問題也隻是臨時起意,單論青木修的出身,上面的人就不可能放他自由行動。
想起自己這段時間聽到的風聲,FBI那邊可是時刻做好了他們不善待人就把青木修劫走的準備。
不過公安不會給他們這個機會就是了。
“我……還沒想好,”他最終如實說,“我想等青木修醒過來之後,問問他的意見。”
黑田兵衛有那麼刹那的啞然,看來這兩個人之間的感情比他想象中的還要深厚一些。
“也可以。”
他考慮到下屬現在的心情,并沒有把青木修根本就不可能獲得完全自由的事實說出來——盡管這位聰明的下屬可能已經有了猜測。
“這段時間的收尾工作降谷說有他幫你,讓你放心,但是也别忘了回去開會。”
“您放心吧,我不會耽誤重要工作的。”
用不着他特意提醒,諸伏景光也自然不會錯過警察廳的會議,說不準哪一場就會提到關于青木修的安置呢?
在黑田兵衛之後,赤井秀一也過來了一趟。
對于他的出現,諸伏景光表現出了一絲驚訝。
但他并沒有阻止對方進入病房。
“我是來道謝的。”
赤井秀一把果籃放在桌子上,一副不打算久留的樣子。
“如果不是青木修,我們還發現不了FBI居然也被組織滲透了。”
他的語氣裡帶着一些自嘲,組織不僅堂而皇之滲透FBI,甚至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建立起據點。
“你們要回去了?”
諸伏景光聞言挑起一邊眉毛。
“沒有,我還會在東京留一段時間。”
他在組織留下的研究員裡發現了自己的表妹。
說起來也是巧合,自己的小姨和小姨夫竟然是誤打誤撞加入了組織,還接手過有關青木修的實驗。
在自家母親大人的協助下,赤井秀一把宮野志保從裡面撇了出來,目前她的身份檔案還在制作中,不能離開這裡。
諸伏景光也無意探究對方的隐私,沒有追着刨根問底。
“順帶幫詹姆斯轉達一句話——”
離開前,赤井秀一斜靠在門框上,笑容有些挑釁。
諸伏景光看到他的這副笑容就直覺對方接下來可能不是什麼好話——
“詹姆斯說,如果青木修在這裡待不下去,随時歡迎他來投靠我們FBI,他有我們的聯系方式。”
FBI不會放過人才,青木修的能力非常強,撇開他的出身不看,是一個非常好的工作夥伴。
諸伏景光克制住自己的表情,皮笑肉不笑地把人客客氣氣請了出去。
“不勞你們FBI費心。”
這些家夥公然在他們的地盤上随意活動就算了,現在竟然赤裸裸搶人搶到他面前了!
“隻是一個建議。”
赤井秀一仿佛很樂意看到他這樣子,心情頗為愉悅地離開了警察醫院。
zero說得不錯,就應該把這些FBI拉入黑名單,諸伏景光在心裡恨恨地想。
收回視線,他的目光重新落在青木修的身上。
其實黑田兵衛沒有猜錯,青木修确實是在做夢。
夢裡他不是組織的實驗體,而是和諸伏景光從小一起長大的玩伴。
他們一起長大,一起上學,雖然他沒有父母,但諸伏夫婦待他視若己出,凡是有諸伏景光的東西必定也有屬于他的一份。
“青木……”
夢裡的諸伏景光靠在他的肩膀上,“我打算去警校,你呢?”
他的手指被諸伏景光握在掌心裡把玩,不過他并沒有抽出來,而是任由對方動作。
“我啊……我就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