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可歡覺得自己畫符遇到了瓶頸,有些悶悶不樂。
其實是師父新教的幾種符,她改不出新功能的符,又畫不出一模一樣的,所以萌生了念頭,要去挑戰二師兄最喜歡的那座浮屠塔。
浮屠塔位于淩霄之巅,在紅霜峽谷的最深處。
“就沒聽說過爬塔找靈感的...”關山月頗覺無奈,她這一個師弟一個師妹,到底是想怎麼難為那一座塔啊。
“要不要跟我一起組隊?”葉佩霖說着夾起一塊肘子肉,不想竹筷響動,被洛可歡截胡了。
“哎?你這人怎麼回事兒。光蹭池子還不夠,連飯也增?”洛可歡不悅的瞪了葉佩霖一眼,而後就被關山月不輕不重的踢了一腳。
“這肘子肉是葉佩霖帶來的,怎麼還不讓人家吃啊。”關山月等人現在可是都把葉佩霖當活菩薩呢,就小師妹這個沒有眼力見兒的,沒事兒總跟人家起刺兒。
“哦。”洛可歡聞言,立刻往葉佩霖碗裡夾了兩塊肘子肉,吃人的嘴短,她瞬間硬氣不起來了。
“德行...”葉佩霖覺得洛可歡挺有意思,即便她一遍又一遍的請卦,卦象上都說二人之間關系緊密,相輔相成,她仍是有股子不服天丨朝管的勁兒,老想将他推遠,“...所以,要不要組隊爬塔?”。
“組隊的話,每層的獎勵就得平分...我們分贓不均打起來怎麼辦?”洛可歡認真的考慮了一下,覺得還是不妥。
“都給你。”葉佩霖隻覺無語,他全部身家都為了洛可歡搭進去了,還欠了一屁股饑荒,從大師兄那兒得了塊靈力豐沛的大肘子就巴巴的送過來,還能引得這死妮子說這種話氣他。
“你别老這樣,你沒欠我什麼。”洛可歡覺得她嘴皮子都快磨破了。
“我不想總因為這種事情跟你吵。”葉佩霖覺得他耳根子都要磨出繭子了。
“單人爬塔和雙人爬塔難度不同,獎勵機制也不同,夠分的。”關山月聽兩人糾結這種事兒也是聽膩歪了,出聲介紹爬塔規則。
“哦哦,原來是這樣...”洛可歡聽完還是不太樂意,于是從頭發裡拆出來銀骰子,蹲到地上搖了一卦。
一、二朝南,四、六各置東、西,三、五緊挨着居于正宗,竟是單走險象環生,結對逢兇化吉之象。
“你看,每每卦象都是如此,非得不信邪。”葉佩霖撇了撇嘴,再次驚歎于洛可歡卦象的準确程度。
洛可歡坐回椅子上,長歎一聲:“我七殺命格,七煞攻身,從小便災厄不斷...可是我被生做如此,便該安心如此嗎?我在搖卦一事上頗有天賦,我就該妥協,當個卦修嗎?要不是幾張保命符紙,我都活不到現在,我就想當大符師!還有你,葉佩霖,你能心安理得的一直收受别人的饋贈嗎?人的本性确實是貪婪的,可是一直貪婪下去,難道不會泯滅人性嗎?”
“我可不能跟前兩個混淆而論,我這兒可是有前提的,你救過我的命...而我的命,價比天高...”葉佩霖難得聽了一段洛可歡的清醒發言,不覺吐槽,“...洛可歡,你有受虐傾向吧?”
關山月将盤中最後一塊肘子肉夾到洛可歡碗裡,咂了咂嘴,頻頻點頭。
“什麼都唾手可得,坐着就能呼風喚雨,有意思嗎?”洛可歡說着又添了一碗飯,決定把盤子裡的肉湯拌飯吃了,不能浪費。
“修者本就是逆行伐上,你還選了最難的一條路...你這個年齡,不是應該‘有便宜不占王八蛋’、‘走捷徑’的嗎?誰家十五歲的小姑娘擺這些大道理,談人性啊?”葉佩霖說着到洛可歡的臉上捏了一把。
“我從小飽讀詩書,自然跟他們那些隻顧着玩樂的小屁孩兒不同...”何況,我背負着血海深仇。洛可歡說着眸色暗了暗,而後揚起下巴用眼角睨葉佩霖,“...你就比我大三歲,你嚣張什麼。”
“我就是嚣張,我就是壓你三歲,起碼我成年了!”葉佩霖早就摸透了路子,跟洛可歡争辯你就得按照她的思路來。
洛可歡被壓得沒詞兒,不服氣的哼了聲:“組隊就組隊,少拿歲數壓我。”
洛可歡在心中打定了主意,待她成年了,就要離開淩霄宗去尋仇人。這麼一想,還有點舍不得師父、大師姐和二師兄呢...好像也有點兒舍不得葉佩霖:“哎?你成年禮沒辦?”
“沒辦,我不喜歡那種喧鬧的場合,也沒什麼值得慶祝的。”葉佩霖此言非虛,他在天界已然千歲有餘,年齡對于他來說隻是個數字,不會在某個特定年歲去賦予過多意義。
“我也覺得那些沒甚意思...年歲不過是上頭執法者給我們賦予的某種标記,小時候我娘說過,什麼年齡就該幹什麼事兒...我如今不以為意,能力和條件允許的情況下,要考慮的不是該幹什麼,而是想幹什麼...”洛可歡說着指了指天,不明白為什麼看天的時候必須得仰起頭來,“...我覺得能将心中所想付諸行動,就是我的道,不管這道可不可行,逆不逆天。”
“不提升自身能力,可不能想幹什麼就幹什麼...”葉佩霖明着打哈哈,卻是意有所指,畢竟洛可歡的能力關系着他的能力。顯然天選之女被賦予了更多的靈智,觀念遠遠超越這一方小世界的人們。幸而洛可歡時常失智,清醒的時候,也不常談論這些,不然非得成為人們眼中的異類不可...雖然她現在就很另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