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靜琳和李淩駿成親才一年,房中還有一個通房,這樣了還要再去外面找。不是說新婚夫妻最是濃情蜜意的時候嗎?
董玉婷在心裡狠狠的鄙視了李淩駿一通,坐到了何靜琳身邊,輕柔的拍着她的背。
何靜琳睫毛微微顫動,臉色愈發蒼白,董玉婷看在眼中,心裡不由的升起一絲憐愛之意。
“什麼姐姐不姐姐的,你就算進了府中,也得叫夫人,更何況你還不見得會進府呢。”董玉婷冷嗤一聲,毫不客氣的說。
于霜兒像雨水打過的白花一樣,眼眶蓄起了淚水,怯懦的垂下了頭:“奴家出身不好,不懂規矩,還望夫人以後多多教導。”
何靜琳緩了過來,坐直了身體,神色冰冷淡漠:“我不會教導你的,将來你過你的,我過我的。”
于霜兒低低的應了一聲,眼角藏不住的喜悅。
董玉婷暗暗着急,朝妙雙使了個眼色:“還不快把三夫人扶進去。”
一邊說着,她也一邊站起來,半推半拉的把何靜琳關到梢間,出去前,她低聲在妙雙耳邊道:“她要是還想出來,你就攔住她,就說是我吩咐的。”
妙雙忙不疊的點頭。
老太太四平八穩的坐在圓椅上,眯着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底下的于霜兒。
“除了這個,你還有什麼證據?”
于霜兒咬了咬牙,從進了這間屋子開始,這個老太太沒露出什麼情緒,這讓于霜兒無法招架。
剛才的三夫人不必多說,根本不是她的對手,那個說話直白的夫人,她也能應付,唯有這個老太太,自始至終都不被她的話挑撥。
于霜兒從袖中掏出幾張紙來,臉頰薄紅:“還有三爺給我寫的詩。”
元香接過那幾張紙,轉身交給老太太。
董玉婷回來後,就看到老太太将幾張紙揉成一團,砸到了于霜兒身上。
那些紙上寫着“人比桃花嬌”“柳絲牽魂夢”“眷戀歲歲年”,情情愛愛的詩看的老太太渾身發麻,更要緊的是那分明是小兒子的字體,這才一時沒忍住,将紙砸向了于霜兒。
“老太太是見到三老爺的字迹激動了?奴家那兒還有很多三爺給奴家寫的詩。”于霜兒迎着老太太銳利的目光,輕笑着說。
言下之意是你随便扔,我那裡還有。
老太太冷笑:“玉佩可以造假,筆迹可以僞造,你莫不是以為有這些東西就能進了我李府吧?”
于霜兒怔了一下,煞白了臉,喃喃道:“你、你就不怕我說出去!”
老太太慢條斯理的喝了口茶,笑道:“那你盡管去說好了,看看别人是相信我李家,還是相信你這個青樓女子!”
董玉婷坐到椅子上,隻恨沒有爆米花和可樂在身邊,隻能求其次,吃兩塊軟糯的青團算了。
事情的發展和于霜兒想的不太一樣,她後退了半步,說道:“既然證據擺在老太太面前,老太太不認,那我也沒有辦法,就此告辭!”
老太太厲聲道:“來人,給我攔住她!”
話音剛落,門外就沖進來幾個仆婦,七手八腳的将于霜兒按住。
“你們幹什麼!我要報官!”于霜兒尖叫着,卻掙不開仆婦們的手。
“把那塊玉佩給我拿過來,讓你拿在手裡,還不知道要去哪胡說八道!”
這些仆婦都是幹粗活的,力氣大,一個積極的仆婦掰開于霜兒的手指,搶過玉佩,讨好的遞到老太太面前。
“行了,讓她走吧。”老太太厭煩道。
幾個仆婦松開了手,于霜兒憤恨的整了整衣服,沿着來時的路怒氣沖沖的走出了李府,站在府外,她轉過身,擡頭看着偌大的廣亮大門,像是要記在心裡似的看了許久。
守門的小厮望着她看來的眼神,抖了抖胳膊,總覺得一股寒意侵襲過來。
“錢坤,立馬派人跟着于霜兒,看她去了什麼地方,見了哪些人!”于霜兒前腳剛離開蘭竹院,老太太就喚來錢管事,交代他去跟蹤于霜兒。
錢坤知道此事耽誤不得,連忙去了。
過了一會兒,秋荷也帶着大夫回來了。
老太太讓大夫去梢間為何靜琳看病,自己則揉着腦袋,一副勞累的樣子。
董玉婷想了想,坐到她身邊的椅子上,給她倒了杯茶:“母親别擔心,兒媳已經讓春月去查那個于霜兒什麼來頭了。”
别人都敢單槍匹馬的上門來,總得知道什麼背景吧,所以早在于霜兒沒進來之前,她就吩咐春月去查明于霜兒的底細。
老太太欣慰的點點頭,手掌放在董玉婷的手背上:“李府還好有你。”
不管以前如何,她現在說的這句話有七分真情實意。
董玉婷虛假的笑了笑,像面試時說大話一樣:“這都是我應該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