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怎麼了?”
曾惠妍道:“母親,你可知道我今日遇見了誰?”
“誰?”老太太不鹹不淡的說,這反應像一盆冷水潑了過去。
曾惠妍毫不在意,繼續像有人在身邊那樣,小聲而激動的說:“我在那兒碰見了兮娘子!”
“她怎麼會去?”老太太挑了下眉,林夫人為尚書令的發妻,兮娘子的丈夫隻是外放的官員,怎麼會請她去香席上。
“不對,她還沒有離開京城?”老太太突然想起這件事。
“她是跟着楊曼柔一起來的,聽說,那兮娘子的丈夫調到了禮部,擔了個奉祀的職,雖說沒什麼權,不過不用再離開京城,對兮娘子也算是好事。”
“原來是靠了這棵大樹。”老太太對兮娘子沒什麼好感,繼續問道,“怎麼,你不會就想給我說這件事吧。”
“自然不是。”曾惠妍神秘兮兮的,帶着一絲雀躍道,“是兮娘子給我說,京城裡有一個傳聞和我們家有關。”
“哦?”老太太坐直了身體,“快說,什麼事,别給我賣關子了。”
曾惠妍隐秘而興奮的說:“這個傳聞說的是大嫂,說她‘克夫克子’,大哥落了水不水,翰哥兒還生了病,這幾天病蔫蔫的躺在床上。”
老太太猛地一拍桌子,剛倒好的熱茶晃出幾滴茶水。
曾惠妍被吓了一跳,望見老太太冰冷的臉色,急忙補充道:“我當時一聽,就說‘這不是胡說嗎,我大嫂嫁進府裡生了三個孩子,大哥也一步步走到今天這個位置,怎麼會克夫克子!從哪聽說的,以後别再瞎說了’。”
王媽媽和珠兒噤若寒蟬,默默放輕了自己的呼吸。
“那她又是從哪聽說的?”
“母親,兮娘子這個人您又不是不知道,八面玲珑,九品小官的夫人都要上前結交,我猜都是那些人嫉妒,不知道誰說了一句讓兮娘子聽進去了。”曾惠妍不屑的說着。
“這麼說,除了兮娘子,其他人未曾聽過?”
“嗯,這兮娘子倒是挺會做好人,還悄悄留下來給我說的,香席上其他人都不知道。”
老太太颔首,不容拒絕的說:“那這件事就當做不知道,也不要再說了。”
“不告訴大嫂嗎?”
老太太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斜眼看她:“怎麼,你想去告訴她?”
曾惠妍縮了縮腦袋,讪讪笑着:“母親讓我不要說,那就不說了,總歸她們閑言碎語幾句,也刮不掉我們身上的肉。”
自打換藥一事發生,曾惠妍就怕了這個大嫂,總覺得她背地裡的手段陰毒狠辣,生怕自己哪天慘遭毒手,這幾天都夾着尾巴。也是今天聽說了外面的傳聞,她才一時得意忘形,忘記大嫂是什麼人了!
她輕輕拍了拍自己的嘴巴,又道:“珠兒也不準說。”
珠兒忙點頭:“奴婢若說出去,就五雷轟頂!”
王媽媽也緊跟着發誓,像是和珠兒比較似的,誓言更加狠毒。
曾惠妍暗暗想:這下董玉婷要是知道了這件事,也與我無關。
雖然不敢再招惹董玉婷,不過她要是遇上麻煩,曾惠妍還是樂于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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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幾日,一個日頭正好的下午,微風習習,吟風院那棵蒼柏樹被風吹動,霎時間,青翠欲滴的綠葉紛紛搖曳,原本停留在葉子上的陽光如同碎金般閃耀,同時一陣蒼柏的清香随風遠去。
錢坤笑容滿面的帶着一名武師傅來到院中。
這師傅身材魁梧高大,臉方,濃眉大眼,長得很是憨厚。
“夫人,他就是我說的那位廖師傅,身手不錯,人也老實。”
“讓他先教導睿哥兒試試看吧。”董玉婷對他的武藝沒有太大要求,會些拳腳功夫便可,但是人品不能壞。
春月去蘭竹院喊李博睿,一聽是給他找的拳腳師傅來了,李博睿撒腿就跑,身後的秋榮又是一陣喊叫:“公子慢些,那師傅又不會跑了。”
待李博睿來到吟風院,見到這位廖師傅,錢坤谄媚的給他介紹:“五公子,他就是廖師傅,教您武藝的。”
廖師傅給他作揖,李博睿看在眼中,也有模有樣的作揖。
“廖師傅,我叫李博睿。”
“李公子好。”廖明抓了抓腦袋,他不太會說話,憋得臉頰通紅,“李公子,以後便由我教你習武,我一定把你教會!”
“好!師傅,我們開始吧!”李博睿迫不及待的說。
廖明為難的看了眼四周,院子美則美矣,卻不适合練武,各種都種着花草,施展不開拳腳。
錢坤機靈的說:“公子,外院空曠,也安靜。”
“那就去外院!”
錢坤笑的嘴巴咧到耳邊,李博睿去了外院,他接觸公子的機會就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