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濃醇厚,渾身像泡進了熱水中,舒坦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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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玉婷前世畢竟也是公關公司的一把手,能混上去自然有一把刷子,也是因為到了這兒,成了當家主母,她才懶得僞裝,要頂着這層身份還卑躬屈膝,奴顔媚骨,那她才是真的賤,這會兒應付一群想和李家結親的夫人們,是輕輕松松的一件事,任誰說的天花亂墜,十全十美,她都一句話:嗯,我記下了,回去和老太太商量商量。
除了李念瑤,還有想和李博翰說親的,畢竟他今年也有九歲了,過個兩三年也到了該說親的年紀,就連李博睿,都有人想給他定個娃娃親。
李博翰是長房嫡孫,将來是要成為李家家主的,敢提出和他結親的,除了父母身份夠高以外,也必須是長房嫡女,這樣幾個條件加上,條件就變得苛刻,不過好在李博輝也是個不錯的人選,且已經十二歲,因此曾惠妍身邊圍聚的夫人不比董玉婷身邊的夫人少。
瞧她臉上笑的跟朵花似的,就知道她心裡有多高興了。
一轉眼也在屋中聊了許久,平甯王妃便提出告辭,董玉婷讓秋荷去看一眼正廳的情況,得知他們還在喝酒。
另一頭打發過來幾個小厮,隻說讓她們先行離去,他們還要再喝會兒。
董玉婷便跟着老太太送衆位夫人離開。
依然是平甯王妃打頭,但離她最近的人就有些意思了。
原本武烈王妃和永甯王妃走在第二排,忽然一個競步,以一個近乎平行的位置,和平甯王妃并肩走在了一起,讓永甯王妃一個人落到了第二排,前後都是兩個人,獨她是一個人,就顯得她有些尴尬。
昭信王妃見狀,就拉着賢康王妃快步走上前,一左一右跟護法似的到永甯王妃身邊。
她們走在最前面,走在後面的人自然将這一幕看在眼底,互相對視一眼,卻不敢說話。
董玉婷又瞧老太太,她面不改色,仿佛剛才什麼也沒有發生,曾惠妍兩隻眼睛則冒着興奮的火花,何靜琳則看着院子裡的花草,怕是下一秒就能吟詩作對。
一群人走在抄手遊廊下,往垂花門的方向走去。
董玉婷已經計劃好送走了她們就回去休息。
忽然,隊伍停住,武烈王妃發出一聲怒斥:“不長眼睛嗎?”
老太太面色大變,急忙走到前面,隻見一個小厮跪在桐木闆上,戰戰兢兢的磕頭,“小的沒長眼睛,沖撞了貴人。”
“你這小厮,跑到前院來做什麼?李家就是這麼沒規矩?”武烈王妃冷聲道。
曾惠妍跟在身後,聽到這句話暗暗瞪了一眼武烈王妃。
老太太心念急轉,原本有些醉意的腦袋轟然變得清醒,安撫的說着:“今日宴會事雜,哪都需要人,偏偏李府人手不夠,隻能一個人擔着兩個人的活兒,剛才王媽媽與我說正廳的冰不夠了,要小厮去拿,又說陳将軍的孫子想再吃兩塊兒單籠金乳酥,一向辦事利落的管事都急的火燒眉頭,就更提這些下面的人了,定是哪個糊塗人指了他來跑腿,這才跑到了這裡,王妃别與他計較。”
短短片刻,老太太就能想出這一番話,前因後果全都點出,若是換個人,心裡怕就消氣了。
偏偏他沖撞的是武烈王妃,她不看老太太,盯着跪在地上的小厮道:“擡起頭來,說,你做什麼的?誰讓你來的?”
趙四惶恐不安的擡起頭,額頭上紅痕和他的臉一樣紅,此時他大腦一片空白,支支吾吾的說不出來話。
衆人哪能看不出來他剛喝了酒。
老太太的心情頓時像沉入水中的鐵球。
“好啊——”武烈王妃眼中閃過一道銳利的眼神,要借着他醉酒來發揮。
“不是叫你去正廳送葛花豆蔻醒酒湯嗎,怎麼還不去?去皇宮送完食帳,府裡的路都不記得了?”眼見曾惠妍和趙四沒明白老太太的意思,董玉婷隻好出來點他,他要是再想不明白,自己也救不了他。
“小的去廚房說了,廚娘說葛花沒了,要去外面買,小的是來找夫人拿對牌的。”趙四強裝鎮定,可話音的顫抖仍然不可避免。
他怎能不明白,自己是中了别人設的局。
在他跪到地上求饒的時候,腦袋像是被人猛砸了一下,咚一聲,無比清醒。
武烈王妃聽見他剛去了皇宮送了食帳,隻好壓下罰他的心思,要是強行罰他,隻怕不是她借題發揮,而是别人要借題發揮了。
才去了皇宮送食帳的小厮,回了府中就被武烈王妃罰了,這個事情能讓人臆想出很多對她不利的原因。
老太太和董玉婷交換了神色,看的出,老太太此刻對她隻有滿滿的贊賞。
兩人在毫無計劃的前提下,默契的處理了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