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趙禹辰卻不等她說完就直接打斷了她。
隻見他朝皇帝趙宣恭敬地行了一禮,說:“陳思思是您為兒臣挑選的王妃,卻如此遭他人非議,如今都已眼見為實,卻還有人要質疑父王的選擇,兒臣實在看不下去,這才出言制止,還請父王贖罪。”
趙宣也并非愚昧之人,他自幼長在宮中,自然是早就見慣了這些爾虞我詐的手段,他心中明亮如鏡,但卻裝作不知,笑道:“辰兒何罪之有啊,倒是你這未來的王妃,當真是讓本王刮目相看啊。”
說着,他看向陳思思:“方才你說你想要一個賞賜,如今曲已盡,你也的确有幾分真本事,不妨說說,你想要什麼?”
陳思思看了一眼身側的趙禹辰,心中暗道:這家夥今日怎麼這麼好心,竟然會幫她出頭?還别說,這模樣還當真十分帥氣!但,帥氣也不能當飯吃!更何況他可是腹黑殘暴的趙禹辰!可不能被他的外表迷惑了!
隻見趙禹辰也眯着眼看向了他,眼底似有一絲警告,好像在說:你最好别提什麼過分的要求!
呵呵,果然是原形畢露了!
陳思思白了他一眼,跪了下來,對趙宣說:“陛下,臣女不日就要入宮了,臣女自然感恩太後娘娘及陛下的良苦用心,但臣女自幼喪母,又從未在父親面前盡孝,眼下臣女又馬上要成婚了,每每想及此便覺得愧對父親,故而臣女鬥膽,想請陛下準許臣女在宮中的這段時間,每隔三日能準假一次,讓臣女能回家略盡孝心。”
說着,她潸然淚下,真誠地俯下身去。
趙禹辰看着她嗤笑一聲,她分明就是貪玩,不願待着這深宮之中,還找這麼冠冕堂皇的借口!
而另一邊,陳铮剛喝進嘴裡的酒被這一席感人腑肺的話給嗆了出來,看着在那兒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完完全全一派孝女模樣的陳思思,他簡直瞠目結舌!這……這丫頭會有這麼孝順?他要是沒記錯,她這些日子在府中可幾乎連個人影也見不到!這……這分明就是拿他做幌子,憋着什麼壞呢?他隐約記得,上一次也是這般……
“陛下,思思她如今既然已經與皇室結了親,自然要以身作則,不可偷懶懈怠,老臣雖然也十分不舍,但還并未到老眼昏花的地步,不必她在身前伺候……”陳铮的倔脾氣也上來了,他暗道:絕不能再讓這丫頭給擺布了。
“父親!”
陳思思連忙打斷了他,眼中含淚地看着他,說:“女兒知道父親的一片苦心,但女兒即将為人妻為人母,日後想要在您身前盡孝,恐怕也十分難得,若是不能在您面前盡孝,女兒此生實在是良心不安呐!”
說着,她又朝趙宣行了一禮:“還請陛下能允了臣女的一片孝心。”
陳铮的嘴角抽了抽,這……這說得他都快掉眼淚了?他起身朝趙宣行了一禮,說:“陛下,老臣身體康健,無須她在跟前盡孝,還是讓她在宮中……”
“哎~”
趙宣笑着打斷了陳铮的話:“陳卿家何苦辜負了令愛的一片孝心呐,我崇炀本就推崇孝道,她既然有此孝心,孤就允了她,不是什麼大事,陳卿家不必放在心上。”
“謝陛下,陛下當真是寬厚仁德,賢明豁達!難怪臣女對您一見如故,甚是親切!”
陳思思頓時笑開了花,連連對着趙宣拍馬屁,趙宣也十分受用,頓時心花怒放,神采奕奕地捋了捋自己的胡須。
“老臣……老臣……”陳铮看着春風滿面的趙宣,一席話頓時噎在了喉嚨裡,隻得拱手謝禮:“老臣多謝陛下體恤。”
趙宣大手一揮,他們又退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鼓樂奏起,歌妓湧入舞池,轉瞬間又恢複了之前的歌舞升平。
陳思思看着趙禹辰古怪的目光,她挑了挑眉,暗道:這人怎麼這樣莫名其妙地看着自己!
趙禹辰卻并沒有心思與她計較,身後的魏舒遠湊了過來,說:“沒想到這思思姑娘居然深藏不露,你說,她到底還有多少不為人知的驚喜?”
是啊,她到底還藏着多少秘密?趙禹辰端起桌上的酒一飲而盡,他的目光赤裸毒辣,帶着深深的探究,她當真是陳思思嗎?是那個在碧雲寺小心翼翼,處處怯懦的陳思思嗎?
與趙禹辰有着同樣疑惑的還有陳婉兒母女,今日她們當真是看得目瞪口呆,這還是那個婆子口中說的草包嗎?看來,她們必須回去再好好查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