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楓和分局的人立即從圍觀群衆家裡借來一些能使喚的鏟子和鋤頭,幾名警察合力,清除了所有丢棄在可疑物上的生活垃圾。
……
……
“哇/靠,你們跑這兒來當環衛工呢!”
采集完現場,背着勘察箱下來,秦俊居然看到一群警察在隔壁樓棟裡扒垃圾。
眼睜睜看着一條被褥包裹着的條狀物被衆人擡出垃圾場,秦俊倒吸了一口冷氣,
“不會吧?誰T/M這麼缺德啊?”
一群臭烘烘的警察将不明條狀物打了圍,盡可能地擋住圍觀老百姓的好奇心。
章其華讓出中心位置給童念初,童念初立刻會意走上前解開被褥上被塑料繩系緊的5個活結。
……
……
條狀物被展開……
一具屍體展現在衆人面前。
……
……
軀體如同一根衰敗卻多節的樹。
似幹枯的皮膚裡長出了幾根無關緊要的節,在那裡耷拉着,亦或是蜷曲着。
人實在是瘦。
“連同被褥一起放進運屍袋。”
失蹤的屍體便是眼前這具,确認無誤。
那麼又是誰将已經死透的人扔進垃圾場的?
又為什麼扔?
……
……
“那個……警/察同/志……”
圍觀群衆裡走出一對老夫妻。
老太太拿手肘捅了捅老伴,老先生才跟得了助力似的走向章其華與童念初。
見到為首的是兩位女警察……
老先生默默挪到章其華和童念初中間,猶豫着開口,
“兩位警/察同/志……我們老兩口懷疑……懷疑住在我們隔壁的……可能也死了……”
“就是,就是,你們可得相信我們啊!”
老太太緊接着側身擠了進來,将他們懷疑的依據一股腦地道了出來。
老兩口住在另一個方向的宿舍樓。
三樓對面的那戶,春節前租給了幾個年輕人。
幾個男的也不知道在屋子裡做些什麼,整天拉着窗簾,見不得人。
今天早上,他們從門前經過的時候聞到了一股非常難聞的惡臭,差點兒沒把人熏暈過去。
“奶奶我絕對不誇張!當時我真的,差點兒就一口氣沒緩上來,憋死在他們家門口。”
章其華、陳楓和童念初上樓查看情況。
三人剛走到二樓,一股惡臭便充斥進入三人的鼻腔。
章其華回頭看向童念初,童念初的面色稍顯遲疑。
章其華跟着童念初摘掉口罩。
三人剛過二樓轉角……
被懷疑的出租屋,大門居然是開着的?
章其華神色一緊,當即遞了個眼色給一旁的陳楓。
陳楓立刻掏出配/槍,兩人在樓梯台階上呈攻守位站立。
兩名刑警一時間高度緊張。
章其華在台階上無聲向後靠了靠,雙眼向上緊盯住大門。
她沒有回頭,右手保持握槍,隻向身後遞出左手。
她推了推身後人的手臂,兩下。
動作很輕,卻是不容拒絕的“下去”。
童念初微抿起唇,在章其華收回手之前輕輕碰了碰章其華的手心。
她原路返回至地面,以最快的速度,以最無聲的方式。
不過須臾,分局的警察包圍了樓棟。
另一路警察則集中在了二樓轉角,趕來支援。
章其華領頭,沖進屋,
“警察!”
“警察!”
“警察!”
……
……
急救車警報聲由遠及近,愈近聲音愈大,而聲音愈大,老夫妻顯得愈發地窘迫。
老先生尴尬到一直撓頭皮,布滿褶皺的臉紅得很徹底,
“不好意思啊警/察同/志,我哪兒能想到屋裡頭是幾個醉鬼……”
四個醉漢将出租屋吐得滿屋子都是。
客廳裡幾攤污穢,走道裡幾攤。
屋子裡還有被換下的髒衣褲,還有剩了好幾天的飯菜,都已經馊掉發黴了。
其中三個醉鬼到點了還知道去上班,就是,最後一個出門的沒有關門。
“隻有1個醉鬼在裡頭,爺爺。”
秦俊忍住笑糾正,
“三個醉鬼早上一醒就去上班了,屋子裡就剩下一個酒精中毒的。”
雖然鬧了個烏龍,章其華仍是寬慰了二老,
“您跟奶奶是做了件好事。這樣的安全防範意識值得表揚。”
……
……
兩名急救人員擡着唯獨被留在出租屋的醉鬼上了急救車。
“怎麼樣啊,明醫?”
“呼噜聲這麼大,您覺得呢秦警官?”
明粒摘了手套,看向童念初,
“确實隻是輕微的酒精中毒,我們帶回醫院打一針就好。”
“你身上什麼味兒?”
見秦俊和陳楓站過來,明粒倒退了好幾步,
“人家是老壇酸菜,你倆……”
她指着秦俊和陳楓,扇了扇面前被污染的空氣,
“你倆簡直是老壇酸狗屎,屎臭屎臭的。”
“你少放p了明粒!他們幾個去翻垃圾了,本少爺我可沒翻!”
秦俊跟被踩了尾巴一樣。
說他臭?
士可殺不可辱!
“那我不得不說,華華身上就沒有味道。而你,你這個傳說中沒翻垃圾的秦大爺怎麼能跟陳楓一樣臭?要不你倆待會兒走回去吧,我擔心你倆會污染警車。”
是可忍孰不可忍。
秦俊跟着明粒進了急救車,從身後偷襲,蹭了把明粒的制服袖子。
“哼,現在你也臭了。”
明粒轉身,狠踹了秦俊一個屁股蹲。
下一秒,連滾帶爬的男人就從急救車裡出來了,跟逃命似的。
明粒拎了幾瓶酒精出來遞給童念初,
“初,你要的酒精。”
“謝謝~”
童念初從勘察箱裡取出一些一次性塑封袋,将酒精倒了進去,分發給去過現場或是撿過垃圾的警察。
她也用酒精清洗了自己的雙手,又找出一副新的一次性手套戴了回去。
她走回章其華身邊,喃喃道,
“以後車上還是得備幾瓶酒精消毒,最好是75%的。”
她倒了些酒精給章其華,
“手臂、手,還有頸部,剛剛所有裸/露在外的皮膚都要用酒精消一遍毒。”
章其華依言一一清洗。
童念初又倒了些酒精,團在自己的左手手心。
她右手食指浸了酒精往章其華面上的泛紅處點了點,接着用浸過酒精的方塊紗布覆蓋住那抹泛紅處,消毒。
“現場蚊蟲可能叮咬過屍體。消下毒,圖安心。”
章其華手按住紗布,彎腰撿起被擱在童念初腳邊的酒精瓶。
她看了眼瓶身的标識,
“我以後會注意備幾瓶。”
童念初彎起好看的眼睛,
“笨呐,其華~我是在提醒自己,以後會注意~”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