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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促的手機鈴聲中斷了幾人在郊區的放松之行。
尤其一個人的手機鈴響并不足矣,在章其華的手機響後,童念初、沈夢君和秦俊的手機也接連響起。
明粒被望風小隊留給了理解孩子們工作性質的長輩們,畢竟這群人裡隻有明粒不是市局的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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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發區突發一起惡性入室搶劫,上級要求在一周内抓到犯罪嫌疑人。
盡管章其華和陳楓都在休假,支隊長還是将此案交給了刑偵1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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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時前,家住北城市開發區南京路的王先生聽到有人摁門鈴。
他毫無戒心地打開了大門,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名陌生男子站在他家門口。
“你找誰?”
回答他的,是一把從陌生男子身後伸出的刀。
聽到王先生的呼救聲,妻子和兒子先後從屋内跑出,上前與陌生男子展開搏鬥。
搏鬥過程中,王先生被尖刀刺中要害後倒地不起,再也沒能睜開眼睛。
陌生男子見狀逃離了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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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接警後,第一時間對現場周邊進行布控并展開勘察。”
開發區分局刑偵隊的大隊長如實向章其華報告現場情況。
初步勘查,嫌疑人在案發現場遺落了一張标有五角星記号的北城市地圖,還有一包紅塔山牌香煙。
“那包紅塔山是受害人的兒子從嫌疑人的褲兜裡拽出來的。地圖也是扭打過程中遺落在現場的。”
大隊長從分局技術偵查員手中接過地圖和香煙,遞給童念初,
“也不知道上面還能不能找到嫌疑人的指紋……我們開發區的設備技術差,隻能指望童主任了。”
童念初接過相關證物,并未當場應聲,秦俊則上前将證物收進了勘察箱。
1956年,我國确立了統一的十指指紋管理系統,但是很遺憾,我國至今未建立指紋登記系統。
即便提取到嫌疑人的指紋,通過指紋找出嫌疑人的難度也十分巨大。
章其華沉聲道,
“做兩手準備。”
她當即确定了偵查方向并制定了偵查計劃。
一方面,調集警力對案發現場周邊進行地毯式搜索,在各路交通要道布控,查找可疑人員;
另一方面,從地圖上标記了五角星的地點入手,尋找習慣抽紅塔山牌香煙的嫌疑人員,尤其是與嫌疑人身高、體型及模拟畫像相像的男/性。
受害人的妻子已經哭暈在現場,沈夢君隻能先對受害人15歲的兒子進行問詢,通過已知線索模拟嫌疑人畫像。
章其華無意識地擡手摸了摸自己的喉嚨,她拍了拍陳楓的後背,示意陳楓跟過去給沈夢君幫忙,
“辛苦了夢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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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你聽說了麼?受害人家裡是三代單傳。”
秦俊直言這個案件不好搞。
受害人父親是名老兵、老黨/員不說,死者居然還是家中獨子。
受害人48歲。
“這個年紀的人出生的時候趕不上國家的計/劃/生/育/政/策,家裡很少是獨子的……老爺子正從地津市趕過來呢……”
秦俊感慨地在解剖室裡碎碎念叨。
坐在工作台後,童念初望着空蕩的解剖台出神。
他們在等受害人家屬決定,是否對受害人進行屍檢。
刑事案件中,如果受害人不屬于死因不明的情況,公安機關不會強制屍檢。
她稍稍出神,眸光淡了淡。
于法醫而言,死亡的時間存在于死者身上。
而于死者而言,死亡的時間存在于費盡千辛萬苦奔赴于死亡現場的未亡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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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着草/綠/色/解/放/衣,王老爺子走起路來稍顯踉跄。
他堅持沒有拄拐,也拒絕了秦俊的攙扶。
在他趕到以前,童念初已經簡單地為受害人清理過一番。
被剝奪了生命的權利,不應再被剝奪死後的體面,尤其是在他們所愛之人的面前。
“該怎麼配合就怎麼配合,需要解剖就解剖,我們家全力配合警察,配合國家。”
老爺子開口第一句話就出乎秦俊意料。
哎,人生老來得子卻隻能眼看着獨子走在自己前頭,還徒留下一雙妻兒……
受害者從來不是數字1,受害者是無數。
受害者還是他們的家人、愛人、朋友,還有無數相信正義和善惡有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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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年輕的時候在部/隊吃大鍋飯……我兒子吧,是煤廠的工人,也吃了一輩子的大鍋飯……”
老爺子握住兒子的手,淚眼滂沱卻沒有抹掉。
他回頭看向身邊肅立着的兩人,張嘴的詢問有些小心翼翼,
“您是法醫?”
“我是。”
“這事我不太懂……我就想咨詢咨詢……我兒子他還有沒有捐獻的機會?捐獻器官都行……我想讓他給國家和社會做貢獻……”
童念初和秦俊都愣在了那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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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
“就是他!”
章其華率隊在标有五角星标識的其中一處走訪的時候,找到了一名認出嫌疑人的街坊。
他們随即了解到,犯罪嫌疑人張某,曾經在外省一家禽養殖場從事養殖工作。
章其華立即通知全市警力圍捕犯罪嫌疑人張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