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時已經吃得半飽了,所以這碗粥他喝得很慢,邊喝邊和裴景讓搭話:“小叔,你快說其實你很想知道我夢見什麼了,我真的好想和你說。”
裴景讓選擇不說話。
程時就模仿着裴景讓的語氣說:“好吧,程時啊程時,你快說吧,因為我真的好像知道啊。”
他把自己逗笑了,連裴景讓的唇角都不覺上揚了幾度。
程時舀了一勺粥,喝完了才将上半身傾靠近了裴景讓,說:“小叔,我夢見我們接吻了。”
才怪。
程時夢見裴景讓結婚生子,人都要氣死了。
但他肯定不會和裴景讓說,反正都是做夢,都是假的,随便編一個都一樣。
裴景讓身子果然滞了一下,程時就繼續說:“小叔親得可小心了,你都不知道我有多高興。”
裴景讓突然也傾身靠近了他,目光帶着幾分審視,他譏笑了一下,問:“程時,你說得對嗎?開心的話為什麼掉眼淚?”
程時眉頭一皺,意識到事情并不簡單。
“我哭了?”程時在夢裡确實氣哭了。
裴景讓緩緩颔首:“哭得很可憐。”
“我那是喜極而泣!”程時立馬給自己的謊言找補,“畢竟小叔才不會親我,對吧?”
“知道就行。”裴景讓又往後退開,拉開了和程時的距離。
程時嘟囔了一聲,陰陽怪氣:“知道就行~”
他把剩了個底的碗送到了裴景讓跟前,“不吃了!”
裴景讓把碗拿過去放在了床頭,說:“那你就早點睡覺。”
程時:“我睡了那麼久,睡不着,小叔,你陪陪我。”
裴景讓:“需要我講童話故事哄你?”
程時:“小叔又不講。”
裴景讓扯了一下唇角,程時覺得他在笑自己。
“不過小叔,你辦公室空調的溫度太低了!你要調高一些。”程時手插在腰間,語氣理直氣壯,“老實說,你對我這麼冷淡,是不是被空調凍的?”
裴景讓:“感冒把你燒糊塗了嗎?”
成熟的程時學會了閉嘴。
裴景讓:“今天在我休息室發生的事情,不許再有第二次。”
程時看他:“小叔指的是什麼?在上面睡覺?還是不小心感冒?或者是其他的?”
他不挑明,和調戲人沒兩樣。
程時笑嘻嘻地看着他。
裴景讓早就該料到程時是這樣“不要臉”的,他羽睫擡起,深邃的眸落在程時的臉上,掀唇:“你覺得呢?”
“我沒辦法覺得啊?我腦子都燒糊塗了,什麼都記不起來了。”
程時:“小叔可以幫我回憶一下嗎?”
完全就是在耍無賴,他握住了裴景讓的手。
發燒了都不消停,裴景讓真的覺得自己小瞧程時了。
“好呀。”裴景讓抿起笑唇,笑得有些意味深長了,程時後脊一涼,往後退了退。
“小叔,你好可怕。”程時說。
裴景讓從椅子上起身,上半身往前傾身,按理說程時都感覺到毛骨悚然了,就應該回避裴景讓的靠近。
但架不住裴景讓這張臉突然的近距離攻擊,程時小心髒撲通撲通地跳。
色迷心竅的程時也忍不住往前靠近,在兩張唇近得隻有一寸的時候,裴景讓突然左手擡起抵住了他的腦袋,右手将口袋裡的手機拿出來橫在程時眼前。
手機裡是一段監控視頻。
環境是昏暗的房間,皺亂的床上躺着一個金色卷發的青年,青年的褲子半褪,面對着監控,手在上下滑動着。
監控是高清的,床上的人,床上人的表情,動作,一覽無餘。
程時病白的臉唰地一下紅得像塗了粉,碧色的眸珠羞得染上了水霧,他把臉捂住,絕望呐喊:“這不是我!”
裴景讓:“要我找你的熟人辨認一下嗎?”
程時指縫打開,露出了可憐兮兮的眼睛,他看向裴景讓,說:“小叔,你不道德。”
“?”裴景讓挑眉,難得看到程時也有羞成這樣的時候,他并不想讓程時就這麼蒙混過去了。
程時:“你在你睡覺的房間裝監控,你是變态啊!”
裴景讓:“你不在我的床上做這種事,這監控能被我拿給你看?”
這次程時是真的理虧。
他垂着腦袋,沉默了很久。
“删了。”
許久後,他突然說。
裴景讓:“以後不要再對我做出格的事情,我會考慮删掉它的。”
程時氣憤:“小叔要挾我?”
裴景讓語氣尋常:“是提條件。”
“我就不。”程時突然直起腰,伸手抓住裴景讓的衣領,在裴景讓完全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落了一個蜻蜓點水的吻在裴景讓的頰邊。
“你把我視頻發出去吧。”程時親完就開心了,他往後躺在了床上,盯着天花闆說:“記得打标簽,#清純男大,#超絕偷怕視角。”
裴景讓摁滅了手機,摸着被程時吻過的地方站起了身,“程時,你簡直是……荒唐!”
怎麼會有人劈腿劈得這麼沒有心理負擔?!!
程時:“哇,小叔,你也不是第一天認識我了,我會一直纏着你,直到我不喜歡你為止。”
“不過我覺得我會一直喜歡小叔你的。”程時把頭支起來,一臉認真地看着裴景讓補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