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響?餘響!”雷萬全自顧自的說完,發現餘響疑似在神遊,便試着叫了他一聲,然後發現果然沒有反應,隻能是提高了聲音又叫了一遍。
餘響瞬間回過神:“嗯!”
雷萬全皺着眉:“你有在聽我說話嗎?”
餘響老老實實答:“有的老師。”
雷萬全:“我剛才說了什麼?”
一心二用是餘響的強項:“您剛才說半期考要我繼續努力。”
“嗯。記住了就好。”聽到餘響的回答,雷萬全總算是勉強滿意了,“有問題可以多向你江辭請教一下,我不管你們之間有多大矛盾,同學之間,應該要相互學習,沒有什麼滔天大仇的。”
餘響深知在這方面千萬不能跟雷萬全杠,隻能是點了點頭:“好的。”
“行,那你回去自習吧。”
雷萬全說完就回了辦公室。
餘響則懷揣着複雜的心情回到了座位上,不動聲色地瞄了江辭一眼。
江辭還在專注地寫他的題,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他的視線。
于是他目光下移,瞅了一眼江辭正在做的題:“……”
果不其然。老師今天布置的作業江辭老早就寫完了,現在寫的是他不知道從哪弄來的高難度題集。
這就是年級第一的自我修養嗎?
江辭的手指白皙修長又骨節分明,捏着筆寫字的動作很是賞心悅目,餘響這一看,就不小心入了神。
“你盯着我看起碼兩分鐘了,有什麼事?”哪知江辭卻突然轉過臉來,低聲問他。
餘響有些尴尬地收回目光:“看你手好看不行啊?”
結果江辭聽了他這話後索性放下了筆,把手伸到了餘響面前。
餘響:“?你幹嘛?”
江辭:“給你看個夠。”
餘響滿頭黑線:“你有病啊?”
江辭不解:“不是你自己說好看嗎?讓你看個夠。”
“收回去收回去,我不看。”餘響僵硬地又轉了回去,确認講台上坐着老師應該沒有注意到他們這邊後才繼續壓着聲音問,“你後來去找了雷公?”
江辭這會兒已經重新拿起了筆,在草稿紙上飛速演算着,聞言淡淡的“嗯”了一聲。
“那你怎麼不跟我說?”
“反正你遲早會知道的。”
餘響:“……”他到底是怎麼做到随便一句話都能輕易終結話題的。
就當餘響以為江辭即将繼續沉迷學習無法自拔的時候,江辭卻冷不丁地湊近,用隻有他們兩個人能聽到的音量問:“晚上一起回家嗎?”
餘響:“?”
然而不等餘響作出回答,江辭就緊接着補了一句:“下課再給我答複。”
餘響默默在心裡冷哼一聲。
我行我素,多麼惡劣。
但同時他也想不通江辭到底是抽的什麼瘋,怎麼會好端端地突然邀請他晚上一起回家?
平時不都是秉承着反正誰也看不慣誰的原則各走各的嗎?
要知道他們兩家雖然是關系很好的鄰居,但他們倆從小受到的教育方式是大相徑庭的。
就比如江辭從小接受的都是精英式教育,對他的各項要求都很高,他平時不僅要專注學業,在空餘時間還得完成一些别的任務。
但餘響就不同了。餘爸餘媽對于餘響的教育一直都是散養式,主打一個隻要不去違法犯罪危害社會,就随你想幹什麼都行。
隻是由于隔壁住着個江辭,再怎麼散養也保不齊會被拎出去對比一下。
而越是對比餘響就越煩,越看江辭越看不順眼。
“考慮好了嗎?”下課鈴響,江辭就放下了筆,面無表情地轉過臉看了過來。
“等下,等我寫完這題。”餘響還在跟一道物理題死磕,沒好氣道。
江辭湊過來看了一眼,淡淡地說:“這題你自己應該是做不出來的,需要我教你嗎?”
确實毫無頭緒的餘響:“……”
但是他還是倔強地寫了一個可能用得上的公式上去,假裝自己其實有思路:“不用!”
江辭:“這是第三小題才用得上的公式。”
“你這人怎麼這麼煩。”餘響忍無可忍,怨念深重,“你明明知道我倆不對付你還老來刷存在感?”
這話絕對算得上難聽了,但凡換個人肯定就甩臉走人從此老死不相往來了,但對方是江辭。
江辭對這話根本不為所動,甚至還能淡定表示:“讨厭我是你的事,跟我有什麼關系?”
餘響臉都要木了:“所以呢?”
“所以我隻是為我的同桌提供一點必要的幫助,有什麼問題?”
江辭回答地滴水不漏,餘響一時半會兒竟想不出什麼話來反駁,隻好是選擇了沉默。
好半晌他才憋出來一句:“我等會兒自己去問老師。”
江辭:“你确定你聽得懂老師講的?”
他們的物理老師講題節奏很快,簡單或者中等難度的認真聽倒也能聽懂,但是如果是難題,那講三遍都聽不懂的人一抓一大把。
而餘響死磕的那道題,剛好就是那種最後壓軸的難題。
“你少看不起人了,考第一了不起啊。”餘響聽得是眼皮子直跳,咬牙切齒地回道。
“不是看不起你,是因為你基礎比較差。”江辭面容平靜地實話實說,“随便你。反正下次考試物理不及格被老師找上的人不是我。”
餘響:“……”
有些人就是這樣,生了一副精緻好看的皮囊,卻偏偏長了張說話這麼欠揍的嘴。
“所以你考慮的怎麼樣了?”
餘響被氣昏了頭,一時還沒反應過來江辭指的是什麼:“什麼怎麼樣?”
“晚上一起回家。”
“回就回。”餘響心說我倒要看看到底怎麼個事,眼一閉心一橫地就答應了。
“好。那下課了等我一起走。”
“知道了。”
高一高二的晚自習都是三節課,而最後一節晚自習蹲班的還是他們的物理老師。
為了挽住自己面子的餘響最後還是帶着那道題上講台找了他們物理老師,讓他為自己講解。
其實他知道江辭是對的,自己是聽不懂老師講的過程的,但是他就是想跟他對着幹。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一種非常典型的死要面子活受罪。
但是他這人最大的特點就是不肯服輸,所以縱使他聽不懂全部,他也很努力地在嘗試理解,到最後居然聽懂了一小半。
餘響拿着練習冊回到座位,剛一坐下就看見桌上有一張疑似紙條的科作業紙。
那紙條就直接大咧咧地敞在桌上,一眼就能看見上面龍飛鳳舞的字迹,由此可見寫紙條的人非常敷衍,連折都不打算折一下。
但凡他回來之前有哪個巡課的老師進來掃一眼都得完蛋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