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把捂着江辭嘴的爪子收回來了。
于是他佯裝無事發生的樣子撤了手,還若無其事地把沾染上濕氣的手心在江辭衣服上胡亂地擦了擦。
目睹了他這一系列掩耳盜鈴的騷操作的江辭:“……”
也是沒誰了。
“我們還要在這躲多久?”江辭低聲問。
“不用躲了,跟我來。”餘響心生一計,說着就拽住了江辭的手腕,拉着他往他們來時的路走。
江辭:“?”怎麼還往回走了?
他疑惑歸疑惑,卻也沒有多問。
餘響把他拉到五十米處的時候才停下來,轉身往前走。
“咳咳!”他邊走還故意大聲咳嗽了一聲。
江辭側過臉用隻有他們兩個人能聽清的聲音說:“其實我不理解為什麼我們要躲。”
餘響腳步一頓。
對啊,他們又沒做錯什麼,隻是碰巧路過而已。
那他剛才到底在慌什麼?!
“避免尴尬。”餘響絞盡腦汁地為自己剛才的行為找了一個合适的理由來說服自己和江辭,“這樣你好我好大家好不是嗎?”
“我不是很好。”
餘響抿了抿唇,憋出來一句:“你先捂我眼睛的。”
“你後來也捂我嘴了,可以扯平。”江辭慢悠悠地說,“那你把我按樹上這事怎麼算?”
“呃……這個算我欠你個人情,話說你後背沒事吧?”餘響說着就繞到了江辭身後,借着昏黃的燈光一瞅,發現他校服上沾滿了黑色的碎渣。
是蹭下來的樹皮。
這得虧是在背後江辭後腦勺沒長眼睛看不見,不然現在估計不會給他什麼好眼色——這姓江的有潔癖,平時素愛幹淨,要是誰把他衣服什麼的弄髒他就會黑臉。
餘響隻思考了0.1秒就選擇了擡手輕輕地把那些粘在江辭校服背後的樹皮拍幹淨,便拍還在邊回想着剛才的一系列動作。
嗯。如果他沒記錯的話,最先開始兵荒馬亂的時候他好像狠狠地踩了江辭一腳。
想到這他順勢低頭瞄了一眼江辭的球鞋,果然在其中一隻上面看到了一個非常明顯的鞋印:“……”
這人今天肯定是吃錯藥了,都到這種地步了居然還不跟他翻臉。
“我背後很髒嗎?”江辭頭也沒回地問了句。
“一點點。”把那些渣渣拍掉之後乍一看就好多了,餘響收了手,踱步到江辭身邊,“不過還是沾了點灰。”
“沒事。反正也要洗澡。”江辭話音剛落又突然停下了腳步,默默低頭望向了自己的鞋。
原來不是不翻臉而是打算秋後算賬?!
餘響太陽穴突突地跳,脫口而出:“你死心吧我是不會幫你洗鞋的。”
江辭:“……”算了。
等他們走到剛才那對小情侶所在的位置,那裡早已沒有了那兩個人的身影——餘響剛才大聲咳嗽是故意的。
那兩人也不是傻子,本來就已經有點風聲鶴唳草木皆兵了,聽到餘響的咳嗽聲就換地了。
再過了沒幾分鐘,他們就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家。
餘響開門進去,餘媽正在一樓客廳邊看電視邊等着他回家。
“今天怎麼回來的這麼遲?”聽到他進門的動靜,她就暫停了電視,起身詢問道。
“走到一半發現有東西忘拿了,回了學校一趟。”餘響随口找了個理由搪塞過去,“老媽我先去洗澡了啊。”
“快去吧,我一會兒把湯熱了給你端上來,喝完了早點睡覺。”
“好——”
等餘響洗完澡喝完湯已經快十一點了,餘媽收了碗筷出門,都走出去兩步了又殺了回來,開門叮囑:“不許玩手機玩到深更半夜,空調要定時,還有記得刷牙。”
“馬上去。”餘響倒也配合,馬上起身去拿牙杯去陽台的洗手池刷牙。
隻是他剛拉開陽台的玻璃門就和對面的江辭撞了個對臉:“……”
這一片住宅區的戶型都是一緻的,但他們這兩棟房子當時施工的時候其中有一個建反了,導緻兩側的陽台是正對着的,且直線距離不超過3米。
但是他們雙方家長都表示不介意,這事也就沒追究。
介意的隻有餘響。
因為他經常因此被迫和某人擡頭不見低頭見,比如現在。
平時他都是權當自己沒看見把江辭當空氣,但今天畢竟一口氣欠了人家好幾個人情,繼續當空氣好像有點不太好。
于是他硬着頭皮火速洗漱完畢,然後幹巴巴地對着還在洗臉的江辭道了句“晚安”,接着就閃回房間拉上了玻璃門,一氣呵成,比他最叛逆的時候提前交卷的動作還快。
這一天跌宕起伏地經曆了這麼多事,他連玩手機的興緻都沒了,檢查了一遍鬧鐘就關燈睡覺。
然而他并沒能睡一個好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