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晚上看見的那一幕實在是太令他揮之不去,導緻他做夢都夢見的都是那個場景。
昏暗的環境,靜谧的小巷,緊緊相靠的兩個人……唯一不同的就是主角成了他自己和江辭。
那對情侶的長相他壓根沒看清,但江辭長什麼樣他倒是烙印在了腦海,所以接吻的畫面和他把江辭按樹上的畫面兩者相結合了一下,經過夢境的加工,硬是把那對情侶爆改成了他們倆。
最恐怖的是夢裡的他居然還有點……陶醉。
這是餘響被鬧鐘鈴聲強行喚醒後最不想承認的一點。
他摸索着關掉了手機鬧鐘,而後鬼使神差地擡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軟軟的。
如果要親口感應該很不錯。
他今年十七歲,作為一個再過不久就要正式成年的人會做這種夢很正常,但是他想不通為什麼另一個人會是江辭。
理論上來說應該得是他暗戀的女孩才對……哦他似乎沒有暗戀的人。
餘同學從母胎出生到現在,除了家人以外最愛的人是自己。
因為他沒有暗戀的女同學,所以就被天天在他眼前晃存在感超強的江辭給鑽了空子,一定是這樣。
餘響确信。
如此自己說服了自己,餘響又重新閉上眼,打算再睡個回籠覺。
結果一閉眼又浮現出了夢裡的畫面,吓得他頓時睜開眼。
什麼情況?怎麼睡個回籠覺還帶前情回顧的?!
煩死了!
雖然回籠覺也泡湯了,但餘響還是在床上硬賴到了六點四十才磨磨蹭蹭地起床洗漱換校服。
“每天都睡到這個時候才起,等你起來隔壁小辭都已經背了一個多小時單詞了。”餘響一下樓就遭到了餘媽的碎碎念。
“他是神仙不用睡覺哪是我這種正常人能比的——”餘響拉長了尾音敷衍地回應道。
“你少胡扯,你們學校住宿生不也要那麼早起?”餘媽被他氣的眉毛都要飛起來了,“我看你就是一天不陰陽怪氣人家就渾身難受,就該把你送去住宿,讓老師管着你就老實了。”
“我才不要住宿,住宿會把人住的精神衰弱。”
“你就是太嬌生慣養,學校這麼多同學都住宿不也好好的?”餘媽沒好氣地反駁,“要是你爸在家又得罵你一頓。”
餘響張着嘴打了一個哈欠:“老爸什麼時候回來?”
“月底工作結束就回來了,你又不是不知道,等他回來你的逍遙日子要到頭了。”餘媽沒好氣道。
“我老早就不犯事了,成績也沒有下降,他沒理由罵我的。”餘響對此毫不擔心,拎着書包徑直就往門外走。
“哎,站住——去哪呢你?”餘媽見狀立即叫住他。
“去學校啊,再不走要遲到了。”餘響理所當然地答。
“早飯不吃了?”
“我在校門口買倆包子就好了,來不及了。”餘響說着擡手看了一下手表,“最近謝主任逮遲到逮的嚴,被抓了是要寫檢讨和扣班級分的。”
餘媽驚奇道:“你臉皮這麼厚還怕這個?”
餘響麻木:“我隻是不想寫檢讨。”
餘媽更驚奇了:“叫你寫你還真會寫啊?”
“老媽。你兒子我自從上了高中以後就不跟老師對着幹了。”餘響很是心累地強調,“你就沒發現老師投訴我的頻率都低了麼?”
“好像也是哦,兒子終于長大了,老媽很是欣慰呀。”餘媽眯起眼睛會心一笑,笑完之後秒變臉:“誇完了滿意了?”
“包的。”餘響沖她眨眨眼,大步往門那走,“我先出門了老媽!”
“回來!”餘媽氣沉丹田地又一次叫住了他。
餘響不得已再次刹住腳步:“又咋了?”
“我今天出門買菜的時候碰見你芳姨了,她說咱家附近最近老有不正經的人晃悠,你上下學的時候注意一點。”
‘芳姨’就是江辭的母親洛芳,同時也是餘媽的好閨蜜。
“所以你終于要同意給我買電動車了?”餘響兩眼放光。
“哈。你想多了嗷,我的意思是你最好是跟小辭一起回來,兩個人有個伴路上也能安全點。”
餘響:“他單車我走路我倆搭不了夥。”
所以放棄這個念頭吧媽媽。不如趁早給我買電驢。
“這個問題我和你芳姨都考慮到了,她說如果你願意她可以給小辭的單車裝個後座。”餘媽得意洋洋地說。
“告訴芳姨,我、不、願、意。”餘響滿頭黑線一字一頓地說完又痛心疾首地問:“陳曉美女士,你是我親媽嗎,你就一點都不擔心我?”
電驢不給買好歹單車買過一輛吧!
“餘響同學,請不要直呼你老媽我的全名,沒大沒小。”餘媽——也就是人老心不老的陳曉美女士瞪了他一眼,“你又不是什麼大姑娘,快十八歲的男子漢了沒什麼可擔心的啊。”
餘響不服氣:“那萬一碰上搶劫啊敲詐什麼的呢?”
陳曉美反問:“你有什麼值得别人搶的?全身上下就校服和鞋最貴,零花錢我也嚴格控制了,但凡有點腦子都不會選擇搶劫你吧?”
餘響:“……”天殺的。
“既然如此那你為什麼還說希望我跟隔壁那誰一起?”他深吸一口氣繼續問道。
“因為小辭零花錢多容易被搶?”陳曉美逗兒子逗的起勁,故意摸着下巴說。
“我要跟你斷絕一上午的母子關系!”餘響氣呼呼地開門出去。
“好的寶貝中午記得按時回家吃飯~”
餘響耳根子發紅地快步往學校走,同時也在慶幸老媽這話是在家說的而不是在校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