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響本以為江辭會怼“夢裡什麼都有”或者“不要白日做夢”這類的話,卻沒想到他會這麼問,一時間有些茫然:“啊。哦,為什麼不願意?現在就業壓力這麼大,到哪不是給人當牛做馬?至少如果老闆是你的話還算知根知底,你也應該不好意思一直壓榨我……吧?”
“隻怕到時候你會嚣張到騎在我頭上。”江辭嘴角勾了勾,“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先把題寫了。”
“這麼快?!可我還沒休息夠。”話題轉折的太快,餘響一下子就坐直了,很堅決地瞅着江辭。
“已經休息了五分鐘了,足夠了。”
“才五分鐘!”
于是在餘響的據(無)理力(取)争(鬧)之下,又多休息了五分鐘,算是湊了一個正常的下課時間。
再次開始之後,就一直到了深夜。
他們兩人是誰都沒有注意時間,而樓下的陳曉美因為太放心江辭,也沒有催着餘響回家,自己困了就先回家睡着了。
隻是他們畢竟白天在外面消耗了太多精力,在臨近十二點的時候就有些困意上湧,餘響更是直接一手撐着臉,就這麼坐着睡熟了。
江辭歪着腦袋端詳了餘響安靜的睡顔一陣,百般糾結之下還是伸手輕輕捏了捏對方富有彈性的臉頰肉,柔聲道:“餘響。醒醒。”
“嗯……”然而這點力道根本不足以叫醒餘響,他含糊地答應一聲,接着就趕蚊子一般拍開了江辭的手,然後就把自己手臂當枕頭趴桌上繼續睡了。
江辭再一次默默感歎了一把此人好的可怕的睡眠質量。
八成是因為睡前一直在接受知識的熏陶,餘響這一覺睡的格外香。
他假期習慣睡懶覺,但固有的生物鐘總是會讓他在平時上學該起床的時候醒一次。
意識朦胧間他聽見窗外清脆的鳥叫聲,習慣性地翻了個身,手臂架在被子上。
但他架上去之後就隐隐覺得觸感不對——不僅有點硬,還是溫熱的且規律起伏着的。
大腦還未完全開機,所以他第一反應是被子成精了,一時不敢睜開眼,隻敢試探性地又摸了幾下,直到摸到一個堅硬的突起才猛地清醒過來,一睜眼發現自己的手正搭在江辭的喉結上:“???”
江辭早就醒了,見他睜開眼慢悠悠地說了一句:“殺人犯法。”
餘響腦子還處于宕機狀态,條件反射地回:“我知道。”
江辭睨了一眼餘響還未撤開的爪子:“那還不收回去?”
後者這才如夢方醒,緊急撤回了自己的手,腦子裡那點瞌睡蟲也全跑光了,就是智商還沒全部上線:“你為什麼會在我床上?”
江辭單手撐起身子坐了起來,聽到這話後轉過臉面無表情道:“這貌似是我的床,你要不然好好回憶一下昨晚在幹什麼?”
餘響快速地眨了眨眼,開始檢索起了昨天晚上的記憶。
昨晚他倆做題做到很晚,後來他太困了就淺睡了一下……然後就這麼睡着了?!
他當時明明隻想偷睡五分鐘啊,怎會如此。
“唔……我好像忘記回家了。”想明白了前因後果,餘響略有些心虛地将視線挪開,“嘶——我媽怎麼也不上來叫我一下。”
“她哪次叫過你?”江辭反問。
“她不都——”餘響說到一半卻卡了殼——他突然意識到陳曉美女士好像确實從來沒有他在江辭家的時候來催他回家過,要是在别的什麼親戚家或者是朋友家倒是每次到點了都會開始打電話催。
江辭:“?”
“沒什麼,你說的對,但是我還有一個問題。”餘響硬是把話給圓了回去。
“你問。”
餘響輕輕咬了咬嘴唇,目光先是遊移到了書桌那,接着又回到了床上,在江辭平靜的注視下開了口:“我想知道我從桌上睡到床上的過程。”
“嗯?過程?”江辭沒有馬上回答他,反而是認真思考了一會兒。
餘響警覺道:“你不會要說你也想不起來了吧?”
“沒。過程就是困到極緻的你在桌上睡的不夠舒服了就開啟了自動尋床功能。”江辭轉開臉邊翻身下床邊答,“俗稱,夢遊。”
餘響:“?”
餘響:“你在說什麼鬼話我怎麼可能會夢遊!”
“你愛信不信,反正我的回答隻有這個,或者你能找到除我以外的目擊者求證也是可以的。”江辭說完這話就徑直走向陽台準備洗漱了,徒留餘響一個人在床上幹瞪眼。
除他以外的目擊者當然是不存在的,這根本就是死無對證。
而且江辭不肯說那就肯定不是什麼很體面的方法。
既然如此——
餘響張嘴打了一個哈欠,幹脆就當假裝什麼也沒有發生,并決定閉上眼再睡一個回籠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