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小吳扶着屁股艱難地推開門,慢吞吞挪出來:“救大命了恩人……江,江秘書?!”
江晚樓沒理會小吳滿臉的尴尬窘迫:“你有沒有遇到什麼人?”
“沒、沒有啊。”
要是這鳥不拉屎的破地方有人路過,他也不至于蹲了半個多小時啊!
真的……是他想多了?
江晚樓面上淡然自若,心底的警惕卻沒放松半分:“拍賣會快結束了,我們得離開了。”
“诶?那……”
江晚樓用眼神阻止了小吳剩下的話:“帶上小莫,你們和我們一起出去。”
小吳三步并作兩步,追在江秘書身後。
明明對方隻是個bata,身量卻修長的過分,饒是他這種發育良好的alpha也比對方矮了一籌。
比起身高,更紮心的是身材比例的差距,到後面,他不得不小跑着才能跟上江秘書的步調。
臉好看就算了,人還高,高就算了,腿還長,腿長就算了,還……
“呃……?”
尖銳的疼痛毫無征兆的在大腦中爆開,小吳險些控制不住的驚叫出聲,好在警校裡訓練多年的本能尚在,關鍵時刻,他咬緊牙關,調動信息素防禦。
但那人的信息素強大的可怕,即便他動用渾身的力氣,也無法抵抗,止不住的雙膝發軟。
小吳艱難地伸手抓住beta的衣角,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江秘書……到我身後來!”
警校的課程裡包括抵禦高級alpha信息素壓迫,他那門課的成績一直是同級生的上遊,然而到了現在,他也隻是勉強沒有失去行動能力而已。
江秘書再怎麼優秀,他也是個beta,沒有信息素保護,狀态隻可能比他更糟糕。
小吳望着江晚樓的巋然不動的背影,心墜到了谷底。
未盡訓練的beta在alpha信息素的威懾下無法行動是在正常不過的事了,可眼下,他光是支撐自己都已經很勉強了,又怎麼能保護得了江秘書?
丢下他逃跑嗎?
小吳咬緊下唇,腥甜的血打濕了唇瓣,他卻像感覺不到疼似的,兀自咬的用力。
開什麼玩笑,他可是警察!
信息素的壓迫更強烈了,小吳渾身繃緊,額頭青筋凸起,豆大的汗水從鬓角滲出,順着面部輪廓低落,他眼也不眨地盯着前方,蓄勢待發。
隻要抓住機會,一擊斃命,他們也不是沒有脫險的可能。
厚實柔軟的羊毛毯吸去了大部分腳步聲,但此刻走廊空曠萬分,即便是最細微的動靜也難以逃脫捕捉。
江晚樓聽見了小吳的聲音,卻并不理解他聲音裡的緊繃與畏懼。
作為beta,他無法像a或o清楚感知信息素,但狹小空間裡的信息素濃度太高,他也模糊的察覺到了浮動的信息素——它們并沒有惡意。
至少對他沒有惡意。
這麼想着,江晚樓仍舊全神貫注。
他不認為有人敢在雀栖裡光明正大的動手,但對方既然這麼“不友善”地來,想必也有着某些暫時無法下定論的意圖。
“江秘書!”
突然,小吳提高音量,但從黑暗裡現身的alpha速度太快,幾乎是在他出聲的同一時間出手。
來自身後的驚呼讓江晚樓分了神,僅僅是片刻的側目,alpha便已到了眼前。
江晚樓在刹那間做出判斷,右手握緊,猛地朝來人的小腹襲擊去。
出乎意料的,alpha不閃不避,鋼筋似的雙手箍住了他的雙肩,然後——
将他用力抱入懷抱中。
也許是劇烈運動過的緣故,alpha的體溫很高,熱意隔着衣物源源不斷地傳來,連帶着的還有……劇烈搏動的心跳。
胸腔劇烈起伏着,有那麼片刻,江晚樓險些無法辨認到底是對方的心髒在劇烈跳動,還是自己。
“找到、你了……”
沙啞的嗓音緊貼着耳畔,說話間,唇齒中的熱流吹過耳垂,帶來濃烈暧昧色彩。
許是alpha音調裡劫後餘生的意味太濃重,江晚樓沒能第一時間掙脫,他斂眸,瞧見了alpha後腦濃密漆黑的發線。
恐懼尚未完全散去,在beta無法觸及的信息素世界裡,甜膩膩的蜜桃信息素編織出精密的牢籠,小心又克制的将不屬于他的飛鳥圍困。
激烈的情緒積壓着理智,刺激着神經,饒是如此,他也沒有錯過beta身上殘存的微弱信息素。
煩躁像一桶汽油,被遭人厭的熊孩子一股腦的澆進心口那團旺盛的火中。
他不由自主地磨着藏匿在口腔深處、屬于alpha的犬齒。
想标記、啃咬,想彰顯存在感,宣誓獨占的特權。
想打上自己的烙印,想讓所有觊觎的人退避三舍……
郁蕭年在恍惚間不斷收緊雙手,隐懼與占有欲混雜到了一處,他幾乎無法克制。
“郁總。”江晚樓微不可察地歎了一口氣,緩慢回抱住了alpha。
他的動作很輕,卻又仿佛具有某種特殊的力量感,讓焦躁不安的alpha漸漸平息下來。
郁蕭年維持緘默,縮頭烏龜般不願松開手。
蜜桃味的信息素則是充分反應了主人的小心思,狗狗似的舔吻着beta的全身上下,一點點将主人厭煩的信息素驅逐幹淨,再染上甜甜的氣息。
過分劇烈的心跳漸漸趨于平和,江晚樓适時開口:“發生什麼了嗎?”
“定位器,”郁蕭年輕聲回答,“分開了。”
耳夾與戒指裡都有定位器,從江晚樓從b19裡出去,他幾乎每分鐘都要看上好幾遍手機上的紅點。
至于他是單純地擔心江晚樓的安危,還是因為什麼别的不可告人的小心思,大概隻有他自己心裡清楚。
郁蕭年心髒漏跳了一拍,他抿了抿唇,欲蓋彌彰地解釋:“我擔心你出什麼意外。”
江晚樓拍了拍alpha的後背,安撫般回答:“我沒事。”
還在雀栖内,他沒有把自己的猜測懷疑說出來,隻是含糊着回答。
郁蕭年察覺到了beta動作間示意松手的意思,不舍的情緒蔓延,他忍不住磨牙,磨磨蹭蹭地松開手,後退了半步,隻是眼神仍舊緊緊黏在江晚樓是身上,不肯挪開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