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對傷者好,但沒說是這個好。
姜清斐懶得理他。
這個點已經陸陸續續有練習生來食堂吃飯了,姜清斐随便找了張空桌子,按着自己平時的吃食,拿了份一模一樣的。
期間有人過來跟他搭話,姜清斐認出是自己同組的搭檔,沒說話,默認他坐在自己對面了。
隊友很能說話,吃個早飯的功夫也叽叽喳喳。
姜清斐左耳進右耳出,就當下飯的配料,偶爾點頭應一兩聲,鼓勵他再接再厲。
隊友果然跟被鼓舞到了。
話越說越起勁,甚至講到了說他舍友自從跟着姜清斐一起訓練後,舞蹈就突飛猛進,所以他也在想着,想跟姜清斐一起練舞好好學習。
姜清斐不說話,沒答應也沒拒絕。
還沒吃完飯,身邊又坐下一人。
姜清斐懶得擡頭看,用腳趾他都能猜出是誰。
謝晏面無表情一張臉坐下時,給對面的人,帶來的是巨大的心理壓力。
連話都支支吾吾說不出來了,聲音越來越小,最後淹沒在塞進嘴裡的面包中。
姜清斐側眸别了一眼謝晏:“……”
謝晏接收到他的視線,好歹是稍微收斂了下太具有壓迫性的表情。
姜清斐埋頭喝粥,嘴裡不清不楚地問:“怎麼不說了?”
對面的練習生謹慎地分出餘光打量謝晏,确認他不再關注自己後,才小心地繼續之前的話題。
他看着姜清斐的時候,眼睛亮晶晶的,俨然把他當自己男神的樣子。
“那我今天可以跟着你一起練舞嗎?”
謝晏動作一停,本壓下來的視線,重新注視着面前膽大包天的人。
他都沒膽子開口找姜清斐問一對一練舞的事情,他哪來的面子。
面色陰沉,眸色深暗,是個正常人都怕他。
再次聽見面前的人說話聲越來越小,姜清斐頭疼得要死。
他到底又發什麼神經。
在别的練習生面前,他罵也罵不得,說也不知道怎麼說,最後隻能把左手手指輕輕在他放在桌下的手腕上一點,示意他有什麼屁話都給自己按下。
對方的肢體明顯僵了一瞬,然後才不情不願地,繼續埋頭吃他自己的飯。
對面的練習生不知道謝晏莫名其妙的敵意從何而來。
但他知道,自己再繼續這個話題,說不準以後都别想好好吃飯了。
就算姜清斐已經把人給按下來了,他也緘默,不敢多說一句話。
姜清斐徹底無言。
他就知道,隻要謝晏在的地方,對他來說,就是個禍害。
禍害遺千年。
禍害甚至緊跟他吃飯的步伐,在他起身後,也連忙起身,半步不肯離。
像隻要他離開,就又有新的人會纏上姜清斐一樣。
姜清斐好不容易找到個沒有鏡頭,人也不多的角落,頭疼地對身邊的人道:“你到底要幹什麼?”
他隻是昨晚幫他上了個藥,又不是他們倆現在的關系已經好到能夠如影随形。
謝晏低頭,好像很委屈的樣子。
“……他們都能跟你一起,我就不行嗎?”
當然不行。
他們又不會跟你一樣,私底下對我動手動腳。
姜清斐用了好大勁,才把想罵人的話壓下來。
“不行。”
他對謝晏說話時,可沒有對其他練習生那種好脾氣。
吐的兩個字生硬又冷漠,但凡謝晏心靈脆弱一點,就能夠被刺痛得再也不敢上前來找他。
雖說目前他面上看起來的确很受傷的樣子,但謝晏仍舊不死心地問:“練舞的時候也不行嗎?”
姜清斐一點商量地餘地都沒有,“不行。”
謝晏就這麼看着他。
眼角低垂,可憐又無辜。
姜清斐狠心地别開眼。
昨天才受過這一招,今天他絕對不會上當。
謝晏又追問:“遠遠跟着也不行嗎?”
“不行。”
姜清斐不想再和他掰扯這個話題,擡步就要走。
但謝晏腳步也跟着快,右手輕輕捏住姜清斐的手腕,迫使他停住腳步,“……不打擾到你的話,可以嗎?”
姜清斐下意識甩手,要甩開他對他的鉗制。
但不知道是不是對他的力度有了錯誤的估計,他輕輕一動,謝晏的手指就跟着掉。沒使出力度的剩下部分,就順着他轉身,直接砸在了謝晏的手臂上。
他低低“嘶”一聲,全進了姜清斐的耳朵。
……完了,忘記他手還受着傷。
姜清斐硬着頭皮去拉他的袖子,“你手……沒事吧?”
謝晏低着頭,乖順的劉海全然遮擋住他的額頭,顯得人越發可憐。
“好疼。”
細聽之下,尾音竟然還有點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