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仁升這次竟然沒喊疼,隐隐用力拔出銀針,轉向他的左手臂,咬牙刺去。
苗仁升隻是哼了兩聲,仍沒有叫喊。
麥玧芝正覺得稀奇,就聽隐隐一聲大吼,“你知道,為什麼我的名字叫隐隐嗎?”
苗仁升不答。
“因為我娘說要隐藏我的身份,我這見不得人的身份!更要隐藏我遺傳你血脈裡的陰毒自私!”隐隐淚眼模糊,她後退一步,“我好恨,恨我自己,為什麼非要吵着鬧着來修仙習術,我應該就在那個小村子裡,和她相依為命的!”
今日發生的一切都将隐隐心心期盼和設想的美好給撕的粉碎,她擡起虛軟無力的腳,聲音已近撕裂,“我娘之前為什麼不告訴我,你就在原邺山上,她應該告訴我的!她為什麼不告訴我?”
她此刻不僅恨苗仁升,更恨自己,也恨母親。
賞之再也旁觀不下去了,他走到隐隐跟前,牽起她冰涼刺骨的小手,這個孩子太苦了,“隐隐,你現在可還願意學習修仙之術?”
隐隐擡起滿是淚花的小臉,她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沒關系,你慢慢想!”賞之就這樣牽起她的小手,在崖頂,迎風而立。
唉!深深歎氣的麥玧芝,用有些泛紅,裹着霧氣的眼角,轉到連連吸鼻子的茅星瀾身上,見她的臉上已經挂了一串淚珠。
鄭其進臉上複雜的神色,讓麥玧芝有些看不懂。
說是同情,不像。
說是憤慨,不像。
悲憫,就更不像了。
她隻看到他緊繃的臉上悲喜不明,眼角半眯,時而呆愣的看地,又時而擡頭望向遠方。
在她身側的伯墨居順着她的視線看去,遠處是煙霧缭繞的崇山峻嶺,還有蹲在地上胡亂揉搓着腦袋的鄭其進。
跪在地上的苗仁升見沒有人勸他起來,就自己拄着根棍子顫顫巍巍地站起來,他看向隐隐的眸子裡冰冷一片,“我走了,隐隐……你自己……照顧好自己!”
看隐隐不理他,他将身體的重量都壓在拐杖上,慢慢吞吞地挪到隐隐和她母親之前上得懸崖來的那條隐蔽小路。
隐隐咬緊嘴角,對着賞之艱難點頭,“我想好了,我要學!”
聽到她做了正确的決定,賞之略感欣慰,“好!我這就帶你去原邺山,拜師學藝!”
隐隐重重點頭,她回身看向麥玧芝他們四人,“麥姐姐,大哥哥,茅姐姐,鄭哥哥,我要走了,再見!”
麥玧芝心情沉重的朝她搖搖手,隐隐的父母至少有一個是疼愛她的,可自己的父母呢?
伯墨居距離麥玧芝最近,他能清晰的看到她臉部的表情變化,心中也是一陣歎息,“隐隐,保重!”
茅星瀾堵在心頭的千言萬語也最終化為兩個字,“保重!”
鄭其進若有所思的也跟着道了句,“保重!”
“大哥哥,你們也保重!”隐隐揚起小臉,她本想笑着跟他們道别的,可剛剛失去母親的她實在笑不起來。
等隐隐與他們一一道别後,賞之一手将小小的隐隐夾在身側,對他們四人說:“你們在此等我,我去去就回!”
話落,人已飛向了原邺山。
“東方禦曉能把隐隐教好嗎?”麥玧芝開始擔憂東方禦曉不是掌門那塊料,教不了隐隐修仙術。
伯墨居笑了,食指輕輕點了下她的額頭,“那就是賞之要考慮的事了!”
“也對,他可以從仙門調人來呀!”麥玧芝拍拍腦袋,她怎麼沒想起來這一層?
茅星瀾搖頭,“不會的,按二師兄做事的原則,他應該會在原邺山挑選人才!”
鄭其進不以為然,“東方禦曉平日裡隐藏了實力也說不定。”
“嗯,鄭公子這個猜測很好!以東方禦曉跟在石民這麼多年的情形來看,他雖然以喜愛金錢來迷惑衆人,但說不定,早就隐藏了自身的實力,才能在石民跟前這般安穩度日。”伯墨居對鄭其進再次刮目相看,他猜測的确實有道理。
“也對,按照原邺山弟子們暴露弑殺掌門石民的行徑來看,東方禦曉若是單單依靠石民的庇佑,怕也不能混到今天這般風生水起的地步。”茅星瀾也跟着分析說。
“要是真像你們說的這樣,那就太好了,說不定隐隐将來也能進入仙門,成為你們的小師妹呢!”麥玧芝展眉,嘴角噙了淺淺笑容。
看到她轉悲為喜,伯墨居才暗暗松了口氣,“禍福相倚,希望隐隐能活成自己喜歡的樣子!”
“那是自然!”賞之的聲音自半空落下。
“賞仙君?這麼快!”麥玧芝驚訝,身側已經多了個人。
“東方禦曉會修仙之術嗎?”麥玧芝有點不放心,想要親耳聽聽賞之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