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予星轉過去,兩人看着彼此,短暫的沉默了片刻。
她不确信說道:“你……認出我了?!”
他“嗯”了一聲,與安予星情況不同,他看上太過雲淡風輕,絲毫沒有受到任何幹擾。
補充道:“油畫可以不用裝裱玻璃,不然容易滋生黴斑。”
“嗯...好。”
安予星不知道怎麼下的樓,到樓底才看到原本晴空萬裡的天已經晦暗下來,似乎有下雪的征兆。
她有點後悔穿這件衣服出來,寒風迎面直刮,險些将她的帽子吹掉,全身凍得直打顫。
“準備怎麼回去呀,要不要我們派車送您回去。”實習女警站在走廊,望着忽變的天。
安予星連連擺手,想着公安局裡的人都很忙,實在是不好意思勞煩人家,“不用,我已經打了車了,馬上就到。”
可等了五分鐘,車還沒有到,卻看到許以辰已經下來了。
他換了衣服,穿回黑色外套,瞥見安予星,說:“走吧,我送你回去。”
安予星還在愣神,許以辰已經去提車了。
沒一會,一輛黑色車停在門口。
安予星猶豫片刻,其實沒什麼大不了的,表現得自然些,安予星在心裡給自己打鼓。
然後快步走過去,拉開後座車門,先把畫放進去,準備坐上去時,想了想關上車門坐回前座。
車内開着很足的暖氣,一上車,渾身的寒意全部消散。
安予星靠着椅背,等了片刻,遲疑許以辰怎麼還不沒發車。
她轉過頭,許以辰像是看了她好久,見她沒有下一步動作,隻是無奈地提醒:“安全帶。”
安予星扯過安全帶系好。
她很少坐前排,不記得安全帶這回事。京港市交管查得不嚴,後排車座及不系安全帶不是很影響。
天空飄下雪粒子,但不大,不影響正常開車。但風很大,吹得呼呼響。
路過十字路口,前面出現紅燈。
車停下來,安予星把頭發别在耳後,目光避嫌的看向右側車窗上。
玻璃映出許以辰的影子。
整個車廂鴉雀無聲,他手指無聲輕叩着方向盤。
安予星注意到他手腕上的黑色手表,光滑的水晶玻璃表盤折射出一道銀色的光。
有些刺眼。
正在出神的想,許以辰忽然問:“禦水灣?”
安予星:“嗯。”
轉念又想起許以辰是她鄰居,哎,這以後免不了要碰面。
她望着窗外,懊喪地咬着下唇。
短短的幾十秒,像是度過了一個漫長的世紀。
安予星目光始終停在窗外,拽着安全帶不知道在想什麼。
許以辰微微側首瞥了一眼。
車玻璃倒映出安予星的表情。
她不知道她此刻心緒不甯的神态全部落入他的眼中。
許以辰也沒去提醒她,若無其事收回目光。
很快變成綠燈,車打轉了彎駛入另一條寬敞的馬路。
直至眼睛看的發昏,安予星才轉過去頭。
靠着椅背,像是考慮了很久才問出口,“我走的那天看見你了,你是有話要跟我說麼?”
安予星指的是她被安城盛送出國的那天,事情來得太突然,她都沒來及的告訴許以辰就走了。
可那一天,她通過車窗,看見許以辰的身影,她知道許以辰是有話要跟她說的。
話音落下很久,許以辰一直沒有說話。
就在安予星放棄時,許以辰淡漠地說道:“我不記得了。”
“......”
裝淡定是吧?
誰不會呢!
空氣再次陷入靜默,安予星在想時間過得太慢了怎麼還不到家時,許以辰又說:“你還記這麼久?!”
安予星摸了摸鼻梁,“就是忽然想起來了,不過沒事,你要是不記得就算了。”
終于到了禦水灣,安予星開門下車。
許以辰還有事,需要回去。
對方百忙之中抽時間來送她,安予星覺得需要說些客套話才行,彎腰靠近車窗口對駕駛座的上許以辰說:“謝謝你送我回來,等你抽空我請你吃飯。”
本就是客套話,安予星覺得許以辰肯定很忙,不會搭理她的。
但沒想到,許以辰居然應下了,“我随時都有空,你打算什麼時候?”
“啊?”安予星一愣。
答應地這麼快?!
“那、明天怎麼樣?”
“嗯。”
告别之後,安予星就回去了。
哇塞餓了一下午了,見她回來,擡爪就撲了上去,趴在安予星懷裡嗚嗚叫着,像是在訴苦。
安予星趕緊從置物架上拿出狗糧給它滿上。
忙完一切後,安予星坐在沙發上,總覺得少了一件重要的事。
到底是什麼呢?
她揉了揉太陽穴,目光随之落在落地窗前的畫架上。
完了,她的畫落在許以辰車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