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妍看安予星實在是可憐,“好不容易出來個晴天,出去曬曬太陽也行,我去租個輪椅,問題應該不大。”
兩人都這麼說了,池澤銘隻好作罷。
久違的太陽光灑在身上的那刻,安予星舒服地伸了個懶腰。
池澤銘推着輪椅問:“想好了嗎?到底想吃什麼?”
安予星說:“我想吃白雲巷那家的牛肉鍋貼和糖芋苗。”
“白雲巷?太遠了。”池澤銘翻着手機搜索距離。
“你可以開車去買。”
“現在?”
“對呀,現在不是飯點麼,我就是要現在吃。”
池澤銘看着她,有些顧慮。
林妍說:“你去吧,我在這裡陪着予星。”
“行吧,你哪也别去,等我回來。”
“嗯。”
池澤銘走來沒多久,安予星又對林妍說:“我感覺有點冷,能幫我把圍巾拿過來嗎?”
“行,你别亂走,我馬上就回來。”
“好。”
兩分鐘過去後,安予星見身邊徹底沒人了,她驅動輪椅往前走。
馬路對面開着一家煎餅鋪,她想吃了很久。
要是池澤銘還在,肯定不會讓她吃的。
所以才想辦法弄走他。
輪椅是電動的,安予星不需要太費力。
穿過馬路,到達煎餅鋪前,前面有三四個人在排隊等待。
安予星點了一份。但看不清餅子有多大,覺得不夠吃,又點了一份,還要了一杯加糖的豆漿。
等了十分鐘左右,終于等到了。
“香菜和蔥花都要吧?”
“要。”
“辣椒呢?”
“也要,但少放一些吧。”
“我們的辣椒不辣。”
老闆笑眯眯說着,動作很快,沒一會兒就做好了兩份煎餅。
安予星沒立馬回去,就停在店鋪前面的小矮桌上吃起來。
豆漿是溫的,不快點喝的話馬上就會涼。
昨天又下了一場小雪,京港這裡直降溫。
店内整體呈暖色調,牆壁上挂着一幅幅藝術畫作。店員穿着幹淨整潔的圍裙,熟練地操作各種咖啡機。
許以辰握着手機放在耳邊,一直傳來忙音,顯示沒有人接聽。
“先生您的咖啡打包好了。”
服務員将一杯冰美式套上杯套,推給吧台對面的人。
咖啡廳裡放着輕音樂,但人數不多。
擡頭的瞬間,隔着玻璃窗看到商業街對面熟悉的人影。
她一個人來的,坐着輪椅,穿着羊羔外套。
本就長得白,棕色外套襯托地更加白皙,在人群裡很顯眼。
安予星吃着煎餅,忽然看到鞋帶開了,怔了怔,放下煎餅彎腰費力地去系。
但腿腳很不方便,導緻笨手笨腳的。
人來人往,沒人去幫她。
紀疏雨從二樓下來,看見遠處的許以辰,走過去:“我收拾好了,走吧。”
許以辰的視線始終落在前面,出神地望着窗外,手機依舊忙音,都忘記收回。
紀疏雨順着他的目光看去,也注意到馬路對面的人。
“許以辰?”她喚了一聲。
許以辰:“我今天還有事,先走了。”
說完都不等她回應,推開店門大步朝着那邊離去。
紀疏雨有些氣餒。
她剛想走,卻覺得那個人影很眼熟,走到玻璃去仔細觀察。
安予星費力地彎下腰,忽然,突如其來的一雙手替她系好鞋帶。
安予星愣神。
目光順着往上移,看到是許以辰。
“許、許以辰。”
他蹲下身,幫她把鞋帶系好。
完後,站起身看到她跟前小矮桌上的狼藉,眉宇不動聲色地抽動了一下。
安予星的鼻尖凍得微微發紅,纖長漆黑的眼睫顫動着。
被他這麼一看,忽然緊張起來,嘴裡含糊着的食物就順勢吞了下去,一下子噎住了。
她慌亂去找豆漿。
可豆漿一滴都不剩了。
她拍着胸脯往下順氣,面前突然多了一杯咖啡。
安予星想都沒想,拿過就喝。
苦得她眼角抽搐。
好苦啊……!
她喝完才發現是許以辰給的。
臉色瞬間僵硬,看了看手裡的咖啡,又一次不好意思起來,“那個……謝謝你啊,要不我再給你買一杯?”
她喝過了,許以辰肯定不會要了。
許以辰繞開這個話題,盯着她打了石膏的腿:“就你一個?”
“?”
他指的是就她一個人來這裡。
安予星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