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以辰。”安予星忽然開口道。
許以辰背對着她,置若罔聞,沒有看過來。
安予星:“你為什麼會吃安眠藥呢?”
許以辰輕飄飄說了一句:“壓力大。”
“可是長期使用會産生依賴性,也會成瘾,而且……你吃了多少年安眠藥了?”這麼多,完全都快成了達到緻死量了。應該不可能是最近才壓力大的,而且他們這個年齡段除了學習以外,還會有什麼壓力呢?
她想不出來。
“以後還是少吃點吧。”
許以辰點了點頭,把果盤放到桌子上,裡面有白胖白胖的山竹、陽光玫瑰、火龍果和猕猴桃等等。
安予星的目光吸引開去,用牙簽紮出一塊切好新鮮橙子,抛開之前的不愉快:“謝謝你請我吃水果。”
手機傳來鈴聲,是外婆打來的。
安予星簡單回複了幾聲,然後起身說道:“我先回去了,我外婆回來了。”
許以辰:“嗯。”
門開了又關上,很快,客廳裡隻剩下他一人。
黑夜籠罩整個塢城,客廳裡燈還開着,如虧窺見深夜的一絲天光,外面的風呼呼吹着,他起身把窗戶關上,桌子上的手機忽然亮起,顯示一條未讀消息。
他拿起手機,向右一滑,剛要去查看那條短信,又想起了什麼。
返回桌面打開了相冊,找到最近删除一欄。
從裡面翻面了最近一張照片,點開放大,古舊的青石闆巷口,女孩一張無暇娴麗的臉,眼睛清澈,靈氣十足。
他無聲地輕扯嘴角,點擊恢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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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予星在假期最後的一天裡不顧外婆的意思,獨自打車去了醫院看望生病的外公。
短短幾天,塢城降溫很快,入秋的腳步提上日程。安予星出門時穿了一件薄外衫,戴了頂鴨舌帽。
醫院過道彌漫消毒水味,安予星登記完名字,正好看到從水房打水出來的外婆。
“外婆。”安予星急匆匆過去。
“你怎麼來了?”外婆表現出不悅,“都初三了,學習不能分神,你來這裡也幫不上忙。”
安予星:“外公病了,我總得來看看吧,你們有什麼都瞞着我,我能不擔心嗎?”
外婆:“不告訴你是不想讓你有壓力,你隻要好好學習,你外公的病情自然就痊愈了。”
安予星嬉笑:“哇哦,我還是神醫嘞。”
病房裡,外公正站在窗口前做伸展胳膊腿,秋日蕭瑟,空氣質量也不好,這幾天沒下樓運動,身子都躺軟了。
“外公,你什麼時候才能出院啊?”安予星正剝橘子。
外公:“等你什麼時候上了你們學校的榮譽榜了,給我面子上争光了我就出醫院。不然就你那數學成績還沒你體重斤數高呢,我回家也是被左鄰右舍嘲笑。”
“你就别把希望寄托在榮譽榜上了,我這輩子不可能上去。”安予星把橘子分成三瓣,給了外婆一塊又準備給外公時,被外婆阻止了。
外婆正在看黃梅戲,說了句:“你外公吃不了這麼酸的。”
安予星:“啊,我記得外公能吃酸啊。”
外婆:“你記錯了,不能吃。”
“好吧。”安予星不強求了。
安予星在病房待了一天,中午飯和晚飯也是在醫院吃的。醫院的飯菜太清淡了,不合她的口味。
“沒啥事就早點回去吧,天氣冷了,别沒事就往醫院跑。”外婆幫安予星整理了整理衣領,叮囑道:“睡覺時候把窗戶關好的,能自己做飯就别點外賣,别吃隔夜菜别喝隔夜水,床單一個星期必須換一次,内衣要天天手洗,至于其他衛生我會騰開時間回去打掃。”
安予星:“知道了。”
外婆:“别不耐煩,說多少次就是記不住,上次被凍感冒你忘了,不長記性。”
安予星:“明白了明白了,賈女士,我都銘記在心了。”
外婆送她出了病房,出了醫院大門,随口又問道:“最近你爸爸跟你打電話了沒?”
安予星突然意識到有一段時間沒聯系了,搖了搖頭:“沒有。”
“我爸沒聯系我,我媽快半年沒跟我回電話了。”
外婆眼眶瞬間泛紅,随之而來是悲傷。她轉過身,用手快速抹掉眼淚。
安予星捕捉到了,問道:“怎麼了?”
“沒、沒什麼,就是覺得星星忽然懂事了,學會關心人了。你媽媽要是知道肯定會高興的。你也不用太擔心,你媽媽跟我聯系過了,她現在很好,過段時間就能回國了,到時候來看你。”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