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以辰:“不疼。”
“哦,那你睡覺平躺着,别壓到傷口。”安予星提醒。
她不知道的是,此刻她的一舉一動都能被許以辰看得一清二楚,他側着身,将她的表情盡收眼底。
“冷不冷?”
他忽然伸過來手,安予星登時僵住了,他捏了捏她的被子,大概覺得她的被子不厚,“過來些吧。”
“啊?”安予星呆愣着住。
“你被子薄,半夜可能會冷,過來些。”他說。
安予星遲疑着,小心翼翼地往他那邊挪了挪。
“好、好了,就...就這樣吧。”黑暗中,安予星覺得這樣的距離可以了,再過去點就要到他床上了。
下一秒,一隻有力的胳膊攬過她的腰肢,将她帶了過去。
“——!!!”
安予星撞到他的胸膛,許以辰掀開被子蓋在她的身上,二人就此躺在一張床上,蓋着一張被子。
安予星的大腦一片空白,再反應過來時,她的雙手已經抵在他的胸口上,能感受到他的心跳聲,身上被暖氣所包圍。
她木愣着,想要往後躲,卻被許以辰拽回,他低笑着彎下腰,手扣在她的後腦攬入他的懷中,“還冷嗎?”
“不、不冷了。”安予星臉頰發燙。
許以辰:“睡覺吧。”
安予星身體繃得僵直,放不開動作。她似乎能聽見自己慌亂的心跳聲,咚咚咚,都快要跳出來了。
直到許以辰平緩的呼吸聲傳來,安予星才放松下來,她擡起頭,卻不小心撞住他的下巴。安予星一僵,等待了片刻,不見對方有反應。
好在沒有驚醒他。
安予星放下心,蹑手蹑腳地伸展開胳膊,換了一個舒适的姿勢,睡過去了。
病房裡漆黑,許以辰緩緩正睜開眼低頭看去,懷中的女孩睡着了,被子遮住她半張臉。
沐浴過後的清香氣息萦繞在鼻息間。那張日思夜念的臉龐就靜靜躺在自己身邊,說沒有雜念怎麼可能,他擡手小心地擡手刮了刮她的睫毛。
觸感傳在他的指尖,是真實的。
他低下頭,輕輕地吻在她的脖頸間。
-
早晨,安予星還在睡夢中就被護士的罵聲吵醒。
她慢慢悠悠地睜開眼,看到白衣護士端着托盤站在病床前,緊皺着眉厲聲問:“病人呢?”
安予星一個激靈坐起,環顧四周,不見許以辰影子。
病人不見了,陪護人倒是睡得安穩。
安予星拿起床頭的手機,“我去電話問問。”
“怎麼看護的啊,自己還能睡得下去。”護士不滿。
安予星頭發亂糟糟的,拿出手機卻發現沒電了,又着急忙乎地翻找出充電器充上,剛要打過去電話,門口傳來許以辰的聲音,“怎麼了?”
“你去哪裡了?”
安予星一臉擔憂,看到許以辰手裡拎着一個塑料袋。
許以辰沖她笑了一下,沒說什麼,放下東西,然後坐在椅子上,挽起袖子配合護士測血壓。
護士說:“那位是你女朋友嗎?不知道自己是來這裡幹嘛的,病人都出去半天了,自己還能睡得下去。”
許以辰看了一眼安予星,安予星正低着頭,一臉尴尬無法反駁。
許以辰臉色蒼白,替她說話道:“第一次陪護,沒經驗。”
護士抽完血,站起身對安予星說:“你先出去等着。”
安予星擔憂地看向許以辰,許以辰的情況明顯有點不對勁,他臉色不太好,帶着病氣。可即便如此,許以辰還是安慰道:“先去外面等我。”
安予星遲疑點了點頭,幾個醫生和護士走進來,手裡戴着兩層手套,推着儀器。安予星走出病房,許以辰隔着人群叫住她:“把早餐吃了。”
安予星詫異,他下樓就是去給她買早餐了?
瞬間感覺自己這個陪護當得一點都不合格,不僅看不住病人,還讓病人照顧自己。
安予星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挫敗,她捧着熱乎乎的粥,透過玻璃往裡面看。
許以辰背對着門口坐在床上,将上衣脫掉,露出大片白淨的皮膚,護士在旁邊做着記錄,醫生在檢查他的傷口。
安予星能明顯感覺到許以辰的排斥之意,儀器用在身上,疼痛上升,他咬緊牙關,使自己去接納,下颌收緊,身上冒出的汗打濕鬓發,
明知道他不舒服,可她又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近一個小時的檢查,醫生護士才走出來,安予星上去詢問領頭的醫生:“這樣的檢查還需要持續多久?”
醫生摘下口罩,“得看病人的恢複能力,對了,最近除了流質食物以外,别讓病人吃其他東西。”
安予星的視線定格在病房裡痛得精疲力盡的人身上,忍住鼻尖酸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