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予星從展覽室出來時,外面的天已經徹底黑了。
現在是晚上十點半,便利店還在營業,安予星進去買了些速食和飲料,打包好準備回家。
路過一個售賣機,安予星感覺身後有人在尾随她。她停下腳步轉身看去,一個頭戴棒球帽的高大男人出現在不遠處。那人帽檐壓得很低,幾乎遮住了大半張臉,正吸着一根煙,橘黃色的火光一閃而過。
那人察覺到安予星在看他,拿出手機假裝打電話,同時刻意與安予星保持着若即若離的距離。
五月份的天氣燥熱,安予星簡單的穿了件白色連衣裙,原本想着下樓買些東西,沒想到還能碰到新聞裡報道的危險事情。
想到這人的可疑,安予星沒有打草驚蛇,迅速向前走去。
這條街道很隐蔽,也沒有什麼人來往,此刻顯得格外冷清,道路兩側的燈不僅昏暗,還沒有安裝監控。
她有點後悔選擇抄近路回家,要是真發生什麼,她一個人怎麼能對付得了那麼高大的男人。
安予星幾乎是小跑着往光源明亮的地方走去,然而那男人怎麼也擺脫不掉,他也加快腳步逼近。剛好前面是個轉彎,他就要抓住安予星的肩膀,千鈞一發之際,突然伸出一隻手扣住男人的手腕,同時将安予星格擋開。
許以辰面色冷峻,抓住男人的手臂用力一扭,男人“哎呦”叫了出來。再看過去時,男人的手腕已被反剪按在地上,還想要掙紮卻抵不過許以辰。
許以辰對安予星說道:“打電話報警!”
安予星慌忙拿出手機撥打了110,幾分鐘後附近的民警聞訊趕來。
警察熟練地拿出手铐,将男人的雙手牢牢铐住,男人垂頭喪氣,臉上的嚣張氣焰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許以辰簡短地向民警講述了整個事件過程。民警詢問男人,男人無法抵賴,隻能承認尾随一事。最後雙方都簽了字,男人被押上警車,呼嘯而去。
許以辰轉身看到驚魂未定的安予星,走過去,冷聲質問道:“我不是跟你說過嗎,去哪裡都要跟我報備一聲,你沒聽進去?”
安予星咬了咬唇,“我就下樓買些東西。”
許以辰臉色不太好:“買東西你來這裡做什麼?”
安予星被他吼得也來了脾氣:“我就是想抄近路,誰知道現在喝涼水都塞牙,走個夜路還能遇到歹徒。”
許以辰:“那你為什麼一開始就沒想着跟我打個電話?”
安予星賭氣道:“我這不是沒反應過來。”
“沒反應過來?”許以辰冷着神色,從她手中奪走手機,想要給她設置個快捷求救鍵,結果打開通訊錄看到安予星給他的備注——薄情寡義沒心沒肺大豬蹄子不知好歹前夫哥。
許以辰臉色瞬間黑了下來,蹙緊的眉頭更緊了幾分。
安予星搶走手機,結結巴巴道:“你、你幹嘛啊,你怎麼能随便查看别人的通訊錄。”
許以辰忍住了脾氣,想說些什麼但最終沒說,冷眼睨着她,轉身走了。
安予星快步跟上去,小聲嘀咕了一句:“你可不能怪我,誰讓你擅自查看我手機的。”
許以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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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予星吃完泡面舒舒服服地洗了個澡,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就是睡不着。
她在想她剛才是不是做的太過分了,畢竟許以辰也是擔心自己,她還吼他,還把他的備注改成前任哥。
明知道他的雷點,卻還要在他的雷點上蹦迪。
安予星用枕頭捂着耳朵,想要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趕緊睡覺,可就是睡不着,心裡越想越亂。
現在已經十二點了,許以辰也睡着了嗎?
他在幹嘛呢?
安予星坐起身,拿起手機打開微信,編輯了一條信息:【你睡了嗎?】
準備發過去時,又猶豫住了。萬一他睡着了,他沒有看到怎麼辦?她現在發消息打擾到他怎麼辦?萬一他還在生氣看到了沒有回消息怎麼辦?
好煩啊!安予星頭疼地捂着頭,想了想,掀開被子起身穿好鞋,她去看看許以辰吧,就算是賠禮道歉,本來也是她做得不對在先。
許以辰家門上的指紋鎖也還保留着她的,安予星很輕易的就打開了他家的門。
浴室裡燈亮着,裡面傳來水聲,許以辰在洗澡。
他還沒睡。
安予星松了口氣,左顧右盼地來到卧室。
床頭櫃上有一個相框,安予星愣了愣,以前怎麼沒有發現這裡有呢。
安予星拿起來查看,是一張全家福照片,年代有些久了,但依稀還能看清一家三口的容貌,幼時的許以辰在中間,父母二人一左一右。
可能是職業習慣,安予星很能跟人共情。看到這張照片時,心裡莫名湧上了酸澀,原來,許以辰這些年都是孤獨一人度過的。
那天,許以辰跟她講述了他父母的事情,他的父親許明謙是一位藥物研發教授,一次意外發現一款長效精神穩定的青少年保健品藥劑,在市面上很是流傳,還擁有龐大的消費群體,據說服下之後能大幅度提升人的注意力,保持高效的學習效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