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在天狠狠道:“就是他們兩個殺人犯!”
他将心中的怨恨一股腦地發洩出來,認定傅紅雪和尤明姜就是兇手。
“我傷過萬馬堂的人。”尤明姜大大方方承認,“但是我們沒有殺人。”
她坦然面對自己的行為,卻堅決否認殺人的指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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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葉開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他步履輕快,臉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仿佛對眼前的緊張局勢毫不在意。
他徑直走到傅紅雪面前,伸出手,語氣輕松而自然:“葉開。”
傅紅雪依舊面無表情,目光冷峻地掃了他一眼,并未伸手回應。
葉開一點不受影響,收回手,看向尤明姜,笑道:“謝過你的竹筒淡鹽水。”
尤明姜挑了挑眉,語氣中帶着一絲調侃:“你洗澡了,沒那麼難聞了。”
葉開哈哈一笑,摸了摸鼻子。
馬空群笑了起來,目光在三人身上一一掃過,語氣中帶着幾分意味深長:“有話明天再說也不遲。”
葉開伸了個懶腰,附和道:“是啊,先睡覺,有話明天再說也不遲。”
他的态度輕松随意,仿佛眼前的劍拔弩張與他毫無關系。而他的出現,的确讓場中的氣氛微妙地發生了變化。
雲在天雖然依舊冷着臉,但也沒有再咄咄逼人,隻是冷哼一聲,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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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空群揮了揮手,在馬空群的安排下,尤明姜和傅紅雪被帶到了各自的客房。
尤明姜一進房間,立刻檢查了門窗,确認沒有異常後,就用藥葫蘆複制起藥品,每樣的數量都設置為999份。
傅紅雪則坐在榻邊,手中緊握着那把黑刀。
這萬馬堂今夜發生的事太過蹊跷,馬空群的态度更是讓人捉摸不透。
“馬空群……你到底在謀劃什麼?”傅紅雪低聲喃喃,眼中閃過一絲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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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天。
一燈如豆,一陣誘人的香氣飄進鼻腔,尤明姜的鼻子微微翕動。
“烤肉的香氣。”她打開窗,動作敏捷地攀上屋檐。
她順着香味尋去,熾熱的炭火舔舐着羊肉,發出“滋滋”聲響。
晶瑩的羊油不斷滴落在炭火上,瞬間騰起一陣帶着肉香的青煙。
葉開舉着滋滋冒油的羊肉串,忽然歎了口氣,喃喃道:“唉,這熱鬧終究是烤肉的。”
“見者有份。”她奪過肉串咬得滿嘴油光,順手塞給他一盒羊奶果,“報酬。”
葉開擡起頭,笑得眉眼彎彎:“是你啊。”
尤明姜豎大拇指:“手藝不錯,這羊肉越嚼越香,一點兒不膻。”
"你當羊兒傻?蒙東的草場裡藏着玄機。花椒刺兒混着野韭花,羊啃草,捎帶嘴就嚼了,膻味都讓花椒粒子磨成渣滓了。"
唠了兩句,愛吃的倆人一下子就熟絡起來。
葉開微笑着打聽:“你和傅紅雪是什麼關系?兄弟姊妹?”
“怎麼可能?一根藤上難結兩樣果。我是甜瓜臉,他是苦瓜臉,明顯不是一根藤。”
“隻是好奇,你們是怎麼湊到一起的。”
尤明姜說:“所謂‘①甘瓜抱苦蒂,美棗生荊棘’,世上有他這樣的,自然就有我這樣的。”
葉開大笑:“他知道你這麼說他嗎?”
尤明姜滿不在乎:“他不是個小心眼兒。”
葉開指尖轉着空竹簽,手指輕輕敲着下巴,“邊城這地方,風沙大,人心也雜。像你這樣的人物,來這兒,總不該是為了看風景吧?”
尤明姜一邊吃烤羊肉串,一邊慢條斯理地回怼:“萬馬堂再大,也不過是片林子,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
“我倒想問問你,你來這兒,總不會是為了給誰當護花使者吧?”
葉開輕笑,眼神卻冷了幾分:“護花談不上,隻是有些人天生帶刺,碰不得。”
尤明姜放下竹簽,目光直視葉開:“你對他這麼上心,是我該好奇你們的關系。
“不過,邊城的風沙可不長眼睛,與其擔心别人,不如擔心擔心自己。”
說完,尤明姜站起身,伸了個懶腰:“我去睡覺了。”
“欸——這就走了?”
“哦,差點忘了。嘴尖肚飽,你應該吃不完,”她撈起剩下的烤肉串,統統裹起來,“我帶給他。”
說完,她施施然離去。
葉開傻眼了,愣愣地撿起一枚羊奶果放入嘴裡,然後表情瞬間扭曲。
好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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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明姜裹了幾串烤肉,悄悄來到傅紅雪的窗前。
“梆梆梆——”她輕輕敲了敲窗。
傅紅雪警惕地靠近窗戶,打開一看,尤明姜正扒着窗框,手裡舉着一束烤肉串,笑盈盈地看着他。
“你怎麼來了?”傅紅雪皺眉,但語氣中帶着一絲無奈。
“烤肉串!”尤明姜将烤串遞到他面前,“特意給你帶的。”
傅紅雪忍俊不禁,伸手将她拉進房間。
尤明姜輕盈落地,拍了拍手上的塵土,悠閑地坐在搖椅上。
“嗐,我就知道你還沒睡。”她翹着二郎腿,滿意地點點頭,“葉開那小子給我一些烤肉串,我特意給你捎帶過來。”
傅紅雪眼皮一跳:“……葉開?”
這倆人怎麼湊在一起的?
“葉開烤的。”她晃着肉串像搖撥浪鼓,“你該嘗嘗人間煙火。”
傅紅雪接過烤串,低聲問道:“葉開……他是什麼人?”
尤明姜聳聳肩:“一個有趣的人,但總覺得他藏着什麼秘密。”
傅紅雪笑容淡了幾分。
他咬了口烤串,外皮酥脆,内裡鮮嫩,香氣在口中彌漫,但他有點食不知味。
“味道不錯。”他低聲說道。
尤明姜笑了笑,忽然伸手握住他的手,傅紅雪未動,也未躲開。
傅紅雪盯着她虎口的繭子:“你信他?”
“我信你。”她眨了眨眼,突然勾住他尾指,“你才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會站在你這邊。拉過勾了,你甩不脫。”
刀鞘輕輕撞上她額頭,傅紅雪眼裡的冰碴子就化成了水,“聒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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