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奶奶,你确定?”
被周苋這麼一反問,劉春花頓時心虛了起來,可一掃到坐在地上的兒媳婦和她懷裡的那個賠錢貨,又開始底氣十足了。
“當然确定,這錢喜鵲就是個不下蛋的老母雞,不能給我家前進傳宗接代,斷了我家的香火,我想怎麼打她就這麼打她。”
說着,劉春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拍着大腿就罵,“鄉親們,你們評評理啊,這男人沒個兒子能行嗎?這錢喜鵲嫁到我家都三年了,連個帶把的都沒生出來,存心是想讓我家絕後啊。”
她越說越來勁,甚至她兒子周前進都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出來,站到了他媽劉春花身邊,雖然沒說話,可是态度卻是偏向自己親媽的。
周苋看了一眼錢喜鵲,她還是抱着孩子不說話,隻是目光卻是看着那母子兩個。
衆人這時也開始偏向劉春花那邊。
“春花嬸兒說得對,這家裡咋能沒個男娃。”
“就是就是,隻是打一頓,也沒什麼的,要是我家,就直接休了這個媳婦了。”
周苋有些失望的看着大家夥,痛心疾首的說道,“其實,我本來不想說的,但你們這樣,我也不得不告訴你們了。”
“啥事啊?”看着周苋的模樣,衆人心裡頓時好奇了起來。
隻有馬二丫心裡有些發毛,最近和周苋接觸比較多,也算是有些了解她了。看到她突然露出這種表情,總覺得她嘴裡蹦不出什麼好話來。
一時間,她竟然有些同情劉春花。
果然,就聽周苋開口道,“生男生女,并不是由女人決定的,而是男人。”
衆人沒想到她說的是這個,一時間都有些沉默。
好一會兒,才有人反應過來,大聲反駁道,“胡說八道,那孩子不是從女人肚子裡出來的。”
周苋攤手,“叔,你這話說的,孩子是從女人肚子裡出來的,可是沒男人,女人怎麼生孩子?”
對面的人想反駁,一時間竟然找不到話來說了。而且周苋還是個沒出門的姑娘,自己一個男人和她說男女那些事情,總覺得不得勁。
周苋沒理會對方,又繼續道,“同樣的,男人沒有女人,也生不出孩子。生孩子,是兩個人的事情。”
說着,周苋還豎起了兩根手指,指了一下,“一個男人,一個女人,兩個人在一起才能生出孩子來,不要因為孩子是從女同志的肚子裡出來,就把責任全推給女同志身上。”
“你你你,你一個姑娘說這些事情,可真是不害臊。”對面的人找不到話反駁周苋,憋了半天,才憋出來這麼一句。
“我是大隊的婦聯主任,管的就是婦女同志的事情,跟結沒結婚就有什麼關系,該我管的就得管,不要找一些廢話說。”
“你放屁,生男生女咋可能是男人決定的,那男人咋能定?”劉春花頓時慌了起來,連忙反駁道。
“那你們怎麼就斷定,女人能決定孩子是男是女?”周苋又反問道。
“那孩子不是從她肚子裡出來的?”劉春花嘴硬道。
周苋頓時笑了起來,目光往周圍掃了一眼,道,“按你的說法,咱們大隊裡很多人都看中男孩,那怎麼還能生出那麼多女孩出來呢?各位伯娘嬸子,春花奶說女人能決定孩子性格,你們那麼想要兒子,怎麼沒趁着女兒還在肚子裡的時候,把她變成兒子呢?”
葛桂芬連忙道,“那生出來是男就是男,是女就是女,咱們哪能決定生男還是生女。”
“就是說,咱們咋能決定男女呢。”那些婦女同志也接話道。
她們覺得周苋說得有道理,生男生女,哪能是想來什麼就來什麼。
以前生女兒被罵不下蛋的母雞,隻能硬生生忍着,可是現在周苋這番話讓她們意識到,這生孩子,要麼是男,要麼是女,咋可能說生兒子就生兒子。
憑啥把責任都推給她們。
還有的婦女同志把周苋那句生男生女是男人決定的話給記心上了。
忍不住道,“周主任,那生男生女,真的是男人能決定的?”
周苋點頭道,“當然了。”
“你咋知道的,苋丫頭,你可别胡說八道。”
“叔,我好歹也是高中生呢,我念得書多,這些都是知識,在書上寫着呢。”
“哪個書上寫的?”
“我忘了,以前在高中的時候看過,回頭我給你找找,找到了給你看。”
他們如果非要看,回頭讓系統幫她整理一下弄出來,多簡單的事情。
就當就給大家夥上一堂生物課了。
那些男人也沒敢再吭聲,因為找不到話來反駁。
倒是那些婦女同志頓時來了精神,要是生男生女是由男人決定,那就不能怪她們了,想想因為生了好幾個閨女被罵得擡不起頭來,那些婦女同志心裡真是有說不出的感覺。
劉春花也卡殼了,想了半天,也隻有滿腦子的髒話。
倒是錢喜鵲,眼睛越聽越亮,仿佛看到了什麼希望。
馬二丫更是聽得目瞪口呆,她知道周苋一張口不饒人,沒想到她說話能這麼厲害啊。
這念書多,還真就是不一樣。